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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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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宛如从来没有出过正阳县,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家里,连县城也很少去。几千里外的地方,坐马车几天,再坐船几天,再坐马车十来天,她简直想象都无法想象。

    窦清幽就跟她将建宁府长什么果子,见了哪些吃食,又说几句闽南话。又讲赣州府的橙子柚子橘子特别好,没有都有贡桔拉到京城去,那边的话不好学,她只会简单的几句。又说韶州府那边的各种名吃,离海边近了,有很多海鱼海鲜,还有贝壳。

    唐宛如听的津津有味,也满心向往起来。

    看两人已经熟稔起来,有说有笑的,唐宛玉忍不住笑了,也不多插嘴。果然人家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窦四娘跟着舅兄出去一趟,回来眼界这么开阔了!

    窦清幽是在那些地方待过很久,更去过很多次,对那边了解。真去一趟,也不可能摸那么透。跟唐宛如说了半天话,又让樱桃拿了从南方带回来的贝壳海螺壳出来送给她。

    “其他的都分分给人了,这些个给唐二小姐带回去,拿着玩吧!”

    唐宛如稀奇的看着那形状漂亮的贝壳和海螺壳,“怪不得那些人都夸你好,光是能去一趟南方,就见识这么广阔,就非同一般人了!”而且她的确长得很标致!怪不得杜家的少爷不愿意娶雷淑敏了!

    “行走在各地的商旅有很多,还有文人士子,武学兵丁,他们每一个都见多识广。不然孔夫子也不会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了。”窦清幽笑笑。

    唐宛玉也在一旁夸她,“窦四小姐不仅见多识广,学问也是顶好!都说你酿的果酒比那些熟练的酿酒工都好呢!”

    “那今儿个唐小姐和唐太太就留下,也尝一尝我酿的酒吧!”窦清幽留客。

    她们本就是来结交的,唐宛玉自然应好,“实在是叨扰了。”

    窦清幽吩咐樱桃去厨房传话儿,做上各种口味拌面,炖个腊鸭,做腊鱼,再看着配些菜,再醒上一些葡萄酒和西瓜酒。

    朱氏已经跟着梁氏尝过了西瓜酒,赞不绝口,“没想到你们连西瓜都能酿成了酒!可真是了不得!那西瓜酒冰镇一下,又有西瓜的清香,还有果酒芳香!我喝着倒是比其他的果酒都要好呢!”

    “等会回去,给唐太太带上一坛子,也是今年刚刚酿成功开始酿制的。你们回去也可以试试!”梁氏说着,又引她回了家。

    等饭菜做好,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配料,竟然果酒拌面,三人都吃的很是心满意足,连赞爽口。

    “这个面,酒楼里卖的就很好,没想到今儿个吃到了更正宗的!”唐宛玉到洺河酒楼吃过。

    现在镇上还有过路的行脚商,都喜欢到洺河酒楼去吃饭。尤其这个时节,叫上一大碗拌面,俩小菜,一壶果酒,吃完那叫一个从身体到心里的舒服!而且有些小菜做的,那口味吃完就还想再吃!

    果酒拌面,酸甜口味拌面只能算是小吃食,配着吃几口,爽口好吃。所以全都是分成一小份一小份的,也就只有那些有钱有闲的才会那么点了,悠闲的品尝。

    吃完饭,看阴天没有毒日头,窦清幽就让转运拿了鱼竿,去洺河里钓鱼。

    唐宛玉虽然是娃儿的娘了,看她们兴致勃勃,也想跟着去看看。也担心唐宛如心结在,跟窦清幽聊不好。

    梁氏却拉了朱氏一块也来钓鱼,“洺河里还是有些鱼的!运气好了,能钓上来好几条!也有大的!”

    朱氏哪里钓过鱼,看梁氏好像很会,也只好跟着一块过来。

    一人一根鱼竿,挂上香蚯蚓,挂上鱼饵,扔进水里等着。

    夏风热热的吹到脸上,耳边听着河水哗啦啦的流动声,低声说着话。

    不时就有鱼儿咬钩,唐宛如拽着鱼竿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忙又镇定下来,把鱼钓上来。虽然一条半斤多的鲫鱼,但自己能钓上来活蹦乱跳的鱼,让唐宛如忍不住露出笑脸,“我钓上鱼来了!”

    这一片窦清幽让转运提前喂了窝子,所以,不大会,几个人都钓了鱼上来,鲫鱼,鲤鱼和草鱼,也有大的二斤多的。

    玩了会,酿酒坊和龙须面作坊又开始上工了,三人也忙告辞了。

    看她们回来,脸上都还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唐秀才就知道这一趟过去获益匪浅,二闺女已经一扫之前的颓丧仇郁。

    唐宛如看看他沉着的脸,期哀上前两步,愧疚的扑通跪下,“爹!娘!是女儿不孝,对不住你们,辜负你们教养之恩!”

    朱氏看着,眼眶一下子就酸涩的涌出眼泪。

    唐秀才也心里感慨,“养不教父母之过也!”

    唐宛玉知道妹妹也一直很懂事,性子柔婉,被窦大郎骗了,也没想到要跟他私下暗通曲款。拉着她起来,“好了!快起来吧!爹娘也都是恨铁不成钢,怒恨你被奸人蒙骗!吃了这个教训,以后一定好好地!咱们家也会慢慢的拨云见日,越来越好的!”

    朱氏擦擦眼泪,连连点头,“今儿个去了洺河畔,才看见人家的闺女教的多好!宛如出事也是怪我!以后好好地过!”

    唐宛如看看她,又两眼含泪的看看唐秀才,“我以后再也不浑浑的过了!窦四小姐还去过那么多地方,看过那么多书,会酿那么好的果酒,还教了我育苗。我以后也在家里育苗果树,学着酿酒!她给了我一包枇杷树种子呢!”

    唐宛玉也道,“窦四小姐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小娃儿,通身的气派像个大家小姐,比宛如还沉静沉稳。她们还酿出了个西瓜酒!今儿个我们就带了一坛回来,还有两小坛子枇杷酒和荔枝酒。”

    看二闺女振作起来,唐秀才长吁一口气,“把酒拿给我尝尝!要是西瓜能酿酒,咱们今年还能赶上,还能再买些西瓜来酿一批西瓜酒呢!”

    朱氏让仆从把酒搬到厅堂桌上,跟他说西瓜酒咋酿的。

    唐宛玉拉住她,让唐宛如说,“窦四小姐也跟你说了!你说说!”

    唐宛如还从来没有担过这样的事儿,家里大姐聪明贤良也出色,弟弟一心只念书,她夹在中间,浑浑的过……

    明白大闺女的意思,唐秀才也看着她,“那你说说,这西瓜酒咋酿的!”

    唐宛如一阵振奋,忙回忆着,讲述了酿西瓜酒的方法,“……要是哪一个的瓜好,要把种子留下来,咱们自己不种,也可以让别人种!用草木灰和上糊在墙上就行了!”

    方法都是差不多的,唐秀才想了想,“我现在立马去想办法买一批西瓜回来,这酿西瓜酒的,你也跟着酿吧!”

    唐宛如连忙应声,她也能成为家里有用的人了!又把窦清幽给她的果树种子泡上水,准备现在种上,反正她说了,现在种也不晚。

    西瓜,唐秀才很快就买回了两大车,准备先试酿一下。

    唐宛如换了家常的粗布衣裳,也下手处理西瓜,跟着一块酿制西瓜酒。

    村里人见了,虽然还是不太敢抬头挺胸的打招呼,不过还是腼腆的招呼一声。

    总之全家人自始至终都不承认唐宛如被窦大郎玷污过。渐渐的也越来越多人相信,觉的窦大郎就是贪图唐家好亲事,故意毁坏唐宛如的名声,那些恶言传嘴的才最可恶!何有福那种人肖想梁氏,不就是痴人说梦!?

    很快,唐宛如育的枇杷树苗长起来了,西瓜酒也没有坏,酿成了。

    “多亏了梁太太和窦四小姐教的,你要不去谢谢人家!”朱氏十分鼓励她跟窦清幽交好。听她讲讲外面的事,也没咋劝,就让二闺女想开,也振作起来了!这样的女娃儿能结交,只有好的!

    唐宛如还有些不敢,不过她心里塞满了成就感,想找人分享。就跟朱氏又过来洺河畔,拿了她养的枇杷果树苗,酿的西瓜酒,绣的帕子,荷包。

    朱氏选了两支小花钗,一支银簪,两支毛笔带上做谢礼。

    窦清幽正在捣鼓着酿玉米酒。

    新鲜的玉米棒子,刚刚能啃,她说了句想吃玉米棒子,结果作坊里干活儿带了一堆来,吃不完,就想酿些玉米酒。

    闵夫子看她捣鼓的认真专注,既觉的有点自豪,又觉的有点无力。这个弟子极为聪敏,但对她教的东西都不怎么上心,除了下棋,琴到现在都弹不好。可她学东西又极快,尤其酿酒天分极高,酿出的酒堪比那些酿酒大师傅,她才十一岁。

    “小姐!唐太太和唐二小姐来了!说是枇杷树果苗长起来了,西瓜酒也酿成了,来找小姐看看呢!”苏梨过来通禀。

    “好!”窦清幽应一声,“你去喊太太了没?我收拾完。”手下继续忙个不停。

    “转运已经去喊太太了。”苏梨回道。

    窦清幽加快动作,忙完手下的活儿,这才停下,收尾工作留给苏梨,她洗了手,脱掉围裙去前院见客。

    看她穿着家常的蓝紫色比甲,简简单单利落,头发也简单利落的绾了个篡儿,朴素简单,粉白的小脸却难掩清丽。

    朱氏心里想了下自己的儿子,又打消了想法。不说他们家现在已经比不得她们,以后怕是差的越来越远,只怕没有可能。

    听着唐宛如分享成就的喜悦,梁氏也笑着夸了几句,“说不定唐二小姐再过一两年,也成酿酒的大家了!”

    朱氏嗐了声,“能好好的我就谢天谢地了!赶上窦四小姐两分也是好的啊!”就跟她说起买山地种果树的事。她听说她们家买了一大片的山地要种果树。

    已经不少人知道,梁氏也没啥好瞒着的,就笑着道,“葡萄酒卖的好一点,就准备以后多酿些葡萄酒。在下河镇那边买了三千亩坡地,准备都种上葡萄呢!盖个葡萄酒庄!”

    朱氏吸了口气,“三千亩都种上葡萄!?”就算是坡地,三千亩也要不少钱,关键还是果苗,全部都种上,可不是几百两能成事儿的!

    梁氏应声,“都种上葡萄!”又让他们家也可以多种些葡萄,因为果酒里面,就数葡萄酒最好卖,也容易卖上价钱。

    朱氏想到梁家成了皇商,她们家也跟着去了南方开办酒庄,只怕会越做越大,就打消了想法,专心跟梁氏结交。

    得到窦清幽的肯定,唐宛如也很是高兴。窦清幽送了她两本书,一本是酿制各种果酒的集册,一本各种常见果树养殖方法。都是她自己整理的。

    唐宛如看还有配图,“你果然是厉害,连书都出了!”

    “我这是窃取广大酿酒师和果农们的智慧精华!”窦清幽笑道。

    上面著的只是整理者,樱桃练字的时候抄的。

    “能整理成书,也是极为厉害了!”唐宛如看着她道。

    回到家,就不爱那些诗词和针线了,不是看她养的果树苗,就是帮着酿酒,闲空档里就翻看那两本书。

    庄妈妈跟着李走运出去采办补药和药材,也捎回来了一本书,厚厚的。

    李走运解释,“小姐总是喜欢买那些杂书,奴才顺道又去书局,就见到有人在卖旧书,里面就有这本《奇闻杂谈》。我们就顺道买下来了!花了二十两呢!”

    窦清幽翻开,摸了下纸页都不一样,又看里面的内容,五花八门,竟然还有关于外族异人,关于外族语言的。

    “看小姐喜欢这类的书,又说是万事通,囊汇百科,就没多想直接买下了!看样子是珍藏的书呢!”庄妈妈笑道。

    窦清幽大概翻了翻,都有些吃惊了,不说囊汇百科,各种杂谈几乎应有尽有,简直可以说是百科全书了,又看著书的人,整理者单字一个燕,“这书别说二十两,再翻两倍也能买!”

    “这么说,这书真是买值了!?”庄妈妈笑问。

    “嗯!买的很值!”窦清幽点头肯定。

    李走运就笑了,“这书既然好,那卖这书的人肯定是个败家子!”

    庄妈妈余光瞥了他一眼,“败家子倒是很多,有些不知道东西珍贵的,就胡乱卖了,让别人捡个漏。”

    窦清幽应声,“一人奖一壶白葡萄酒!”

    看她抱着书入神的翻看起来,庄妈妈笑着谢过,和李走运去领赏。

    家里虽然酿着酒,但也不是随便喝的,酸甜爽口的果酒,真放开了喝,一家大小十几个,能喝掉几百斤。所以,谁领了差事,办的好,就会奖赏一壶。

    窦清幽看书练画的时间全用来看那本《奇闻杂谈》了,上面竟然还有些涉及后世的,虽然说的只是模糊的皮毛,但也称得上神奇了。

    刚开始窦清幽怀疑这本书跟容华送的那两本出自一个人之手,只是越往后看越发觉不是。东西虽然散乱,但通篇的字迹,阳刚中透着凌厉之势,和容华的风格就南辕北辙。

    越往后看,她越怀疑,整理这书,或者说透露这些的人,和她来自同一处。

    叫来庄妈妈问她,“你知道大楚有多少邦交国吗?朝廷或者你知道的,有多少人学了外族人的语言的?”

    庄妈妈想了下,“这个老奴也不太清楚,只听人讲过,咱们大楚和高丽,东瀛都有邦交往来,和西域那边诸国也多有来往。曾经还有黄头发蓝眼睛的人来过大楚!老奴只是个下人,也就听别人说说。”

    窦清幽看她一眼,“听别人说说,已经听说不少了。”

    庄妈妈笑着道,“小姐咋想起来问这个?学那些话的都是朝廷里官员,邦交需要的。”

    “看到好奇的地方,就随便问问。”窦清幽道。

    见她没有别的问题,庄妈妈就端来一盅茶,下去忙她的。

    家里请的终于到了。

    窦三郎和秦寒远,梁二郎正好沐休,都跟着一块过来。

    窦小郎也正沐休,接到信儿,早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看来人身材高大,麦色的皮肤,一双冷沉的黑眸,二十五六的样子,一身凌然之气,看着就很厉害。

    窦小郎很是激动兴奋,恨不得立马上去拜师父。

    梁氏也很是客气的问了武师的情况,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师父学武长大的,叫顾升。

    “为什么要来做武师?”梁氏又问他。

    顾升眼中闪过一丝忧色,“我缺银子!也教过别人,不想看那些勾心斗角的,你们家的给的束脩少点,没有麻烦事儿。”

    秦寒远找的人,梁氏自然也信得过,不过该警惕的可一点不能松懈,把啥啥都打听了一遍,又看了他的武功,见他打拳打的虎虎生威,一提气就上了房,就留下了他。

    顾升暗自松了口气的感觉。

    窦小郎很快拜了师父,让他摸了骨骼,说是很适合练武,“早两年会更好,不过现在也不晚。”

    梁氏那边给秦寒远道谢,又命厨房安排饭菜。

    梁二郎看着,知道上次梁玉娘和常月荷来跟闵夫子求学就被拒绝了,直接就问了出来,“五郎和六郎知道了,怕是也要闹着学武。大姑是不是也让他们跟着一块?”

    “谁都想学个文武双全,可这学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需要天天下苦功夫,不说吃不吃得了那个苦,念书就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了。反正家里会再修建院子,看他们要从文还是从武!”梁氏没啥说的,上次拒绝了梁玉娘和常月荷,那是两人必须拒绝,不然就扯不清。这个学的都是她娘家亲侄儿,也不好拒绝。反正家里靠河岸那边的空地还要盖院子,也不影响啥。

    梁二郎无话可说,这根梁玉娘她们来找闵夫子不一样,她们都有大把闲功夫可以住下来学。可梁五郎和梁六郎身上却肩负着科考功名。梁家不可能只他一个念书考功名。

    回到家一说,果然梁五郎也嗷嗷叫着要一块学武,梁六郎听的也是满脸向往。

    但梁贵和梁二智都不同意,他们都是要念书考功名的,如果梁二郎不行,还要他们以后风光耀祖,光耀门楣。自然是高中的越多越好!要是学武,就得放弃很多念书练字的时间,到时候还两边都学不好。

    黄氏也不同意,说梁五郎胡来,“她们家可是已经有个廪生了!小郎上面有当哥的顶着,他怕是以后要管家里的生意,兄弟俩分一文一武。咱们家可不一样!你和六郎得用功了念书,考中功名!”

    梁二郎听她这话,嫌弃他没考中,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马氏也冷眼瞥了黄氏两眼。

    “咱们才三个读书人,都考中功名也不够的!你们俩还是学二郎哥,好好的念书!”赵氏摸摸儿子的头。

    梁六郎微微撅了嘴,不过他一向懂事,知道要念书考功名得下苦功夫,他去学堂的时候还说要跟三郎表哥一样,考中个功名回来,那肯定不能去学练武了。

    樊氏又给俩人劝了一通,啥都不说,先考中功名再说!心里也觉的闺女是不是想岔了,“小郎那么聪明个娃儿,念书也很不赖,要是再念个几年,说不定也和他哥一样是个秀才郎,以后出人头地,也光耀门楣。咋让娃儿去学武了!?”

    黄氏抿了抿嘴,“秀芬是不知道咋想的,反正有啥事儿又不跟我们提前招呼。让小郎去学武,怕就是以后从武的吧!”酿了白葡萄酒,酒都酿了卖钱了,才支会他们一声。要不是担心她被何有福告了,去看望,怕还不会告诉他们!今年葡萄都要下去了!

    “咱们家也不见得决策都是对的,大姐事事得找咱们商量。”赵氏笑了笑道。

    见婆婆眼神不好的看过来,黄氏立马改口,“是秀芬嘴紧了,也稳重了,事情不办好了,不宣扬了。”

    樊氏知道二儿媳妇这个瓢有点想要浮上来,还是得敲打。

    “今年的贡酒这一两天就要交了,你们也都动动脑子,想想其他的酒!能酿出新酒才是能耐!也才好保我们皇商的资格!”梁贵却说起酒来。

    马氏知道,他这是因为家里没有酿出新酒,闺女家酿出了白葡萄酒,黄氏说两句,在敲打她们,“当家的说是酿的新酒快送来了,不知道啥时候去接呢!”

    梁二智和本家的一个兄弟到码头去等着了,等接了货,归拢一下,就直接能交今年的贡酒了。

    一家人说着话,洺河畔这边,也都说笑着,摆了桌席给顾升。

    秦寒远过来,悄悄告诉窦清幽,“顾升和闵夫子是旧识。”

    “看出来了。”窦清幽回他。一听闵夫子要把饭菜送到房间里吃,那顾升立马看过来。伺候闵夫子的闵妈妈看到他,还微微屈了屈膝见礼。显然他们之前就认识的。

    秦寒远看着她,“显摆你眼色好?!”

    “闵妈妈给顾师傅见礼了。”窦清幽无奈解释。

    秦寒远轻哼一声,问她今年的酒酿的什么情况了,“有没有去年的多?”

    “应该会比去年多,山上的野葡萄管理得当,结的葡萄也多了起来。葡萄酒今年多酿了些,西瓜酒也多酿了不少。能请到顾师傅,也多亏了秦少爷帮忙。等会走的时候,拉上两坛酒回去吧!”窦清幽大方道。虽然秦雪钧买的也不少,但那是花钱的,这是她送的谢礼。

    秦寒远却没打算走,“我明日和窦孝征一块走。”

    窦清幽愣了下,“住下?”

    “怎么?不行!?”秦寒远斜睨着她。

    “那倒没有。”窦清幽笑了笑。

    秦寒远哼了哼,“我正好来检查一下,你这些日子都学的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在看书,容公子给了我两本《奇闻怪谈》,我刚看完,倒是没学什么。”窦清幽回他。

    秦寒远一听,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什么《奇闻怪谈》那么好看?让你连正经学的都荒废耽误了!?”

    “我又不考功名,不学八股文章。看些杂书,也挺有趣的!也能歇息休闲一下!”窦清幽是在啃那本厚厚的万事通。

    “那你琴棋书画呢?你琴弹的不好,就是练的少!”秦寒远沉着小脸,批评教育她。

    窦清幽有些无奈,“你又不是夫子!”给人当夫子当上瘾了这少爷。

    秦寒远喊着一张小脸,“你跟我下盘棋!”

    “让我三哥跟你下吧!”窦清幽下午还要忙酿酒。

    “那你是干啥去?”秦寒远怒问她。

    窦清幽笑了下,“我还要去酿酒。”叫来樱桃和苏梨,转运给她打下手,就去了酒庄后院。

    窦三郎把顾升安置好过来,“寒远!不是要去看酿酒坊?走吧!我带你!”

    秦寒远也不提下棋的事了,跟着他到酿酒坊来。

    酿酒工们都已经开始干活儿了,等农忙要放农忙假,还连着八月十五,所以这几天果子都集中过来,要集中赶制。

    看到两人,不少人都认识秦寒远这个秦家少爷,笑着问了好。

    转了两圈没见窦清幽,秦寒远就问,“窦四不是也来酿酒了?她人在哪酿的?”

    “四妹在酿制新酒,所以在酒庄后院。”窦三郎就解释。

    酿酒坊分前厅,前院,中院和后院。

    后院不大,单分出来酿制新酒和秘方酒品的。

    秦寒远一听就要过去看看。

    窦清幽在酿制高度蒸馏果酒,要经过调制,酿造再蒸馏提取酒液。

    秦寒远过来一看,几个人都穿着围裙,正在烧火,顿时皱眉,“这是在酿白酒吗?”

    “对!酿白酒!果酒毕竟家家户户都会,以后也不能单靠果酒支撑!”窦三郎应声,也卷了袖子上去帮忙。

    秦寒远看了看,天本来就热,窦清幽还套着个围裙,站在火炉旁,整个小脸都烤的红红的,满额头的汗,不禁眉头皱的更紧,“这种活儿,交给那些酿酒工就是了!”

    窦清幽看他一眼,“新酒不是酿酒工能一下酿出来的,他们有自己活儿,每天要干够量,也没有时间,没有材料折腾着酿新酒出来。”

    秦寒远张张嘴,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们家只有窦三郎一个成年的男丁,他还在外念书,回家的时候少。家里这么一摊子,全靠她和她娘了。

    待了一下午,帮忙也帮不上啥忙,连递个东西都用不上,只能看着。

    到晚上,窦清幽回去洗了澡,歇息了会,和梁氏,闵夫子一块吃了饭,看了会书,直接就早早歇息了。

    次一天起来,山风阵阵吹着,已经有了秋的凉爽之意。

    窦清幽和庄妈妈,樱桃苏梨几个绕着山坡果园跑了几圈,锻炼完回来。

    家里已经摆上了早饭。

    因为顾升已经开始教窦小郎基本功了,要求就是每日卯时起来练,天刚刚破晓,程妈妈和李妈妈早饭也准备的早了。

    秦寒远看窦清幽也出去锻炼,“干脆你也跟着顾升学些拳脚防身吧!”说完又有些后悔,她一个女儿家,学什么拳脚!

    梁氏也觉的是,闺女家学打打杀杀的也不好。不过想到她差点被劫持,在外面还遇到了劫匪,就让她也跟着练练,“你反正每天早起来去跑,不如也练练!每天练一个时辰,强身健体也好!”

    窦清幽看看她,点了头,“好!我先跟着练几天试试!”

    顾升很好说话,一听就立马应了,教起她来,比教窦小郎还殷勤。

    庄妈妈看她和顾升学练武,学的那些,忍不住暗暗皱了皱眉。

    那边梁三智回来了,带了两大船的南方果酒,都是酿酒坊里出的,把酒送了回来。

    窦清幽和梁氏也跟着过去接了,帮着归拢统筹了上交的贡酒。

    梁三智和梁二智还要跟着贡酒送进京,起码他们得保证贡酒安全到了京城,进了皇宫。

    都没有去过京城,容华借了个管事跟着他们。

    “想不想也去看看?”见船队都走远了,窦清幽还在看,窦三郎问她。

    窦清幽回头,“京城也不过就是京城。我是担心二舅三舅这次去送贡酒会出啥事儿。”

    “又杞人忧天了!哪能会出了啥事儿!酒是宫里要的,不是也都喝过了,这一批都是精酿,也保证不会出问题。”窦三郎笑。

    窦清幽点头,梁氏毕竟只是村子里的庄稼户,即便智慧,但毕竟没有走出去过。这一条皇商之路,突然走上去了,也并不全然都是好事。

    今年的八月十五,梁家的三兄弟都要在外面过了。除了梁大郎这些孙子辈的,谁都赶不回来过。

    樊氏也立马感觉到,家里挣的钱多了,人也忙了,之前还是一天到晚见不着人,现在就变成一年到头见不着人了!还得提心吊胆的,八月十五都过不好。

    窦清幽做了不少酒心月饼,教给梁家,让做了给各处送节礼。

    她们家还是自家做的果酱馅儿流心三色月饼。

    过了八月十五,那边梁二智和梁三智的捎的信也送过来了,贡酒安全送到了宫里,他们也顺利结算了剩余的银钱,存到了银号里,到回来再取,很快就赶到家,还不耽误种麦子。

    接到平安信,两家人都松了口气。

    等兄弟二人回来,都齐聚在梁家,说这一趟很安稳,走水路也很快很方便,可以慢慢的往外发展了。

    “我们打听了,京城的果酒卖的很好!价钱也都很高!还有其他人也酿出了果酒,只是没有咱们酿的好!”

    “以后家家户户都会,就各凭本事了!”

    这一趟的京城之行,安全安稳的结束,也让两家都放开了手脚。

    窦清幽跟梁贵商量,在洺河岸修建码头。

    洺河虽然不是太宽的大河,但水深挺深,也可以过中型的货船,完全没有问题。就是龙溪镇这边没有啥可经营的,那些货船走水路也直接走运河了。只是偶尔有船只路过,靠岸补给一下。

    现在的趋势,以后龙溪镇势必发展起来,他们修建一个大码头,方便的是他们自己,也落个好名声。

    这是之前就说定的,梁贵完全没有意见,听南边也挺稳,就让梁三智晚些日子再过去,家里这些日子要忙着酿石榴酒,还有葡萄酒,水蜜桃酒,虽然都少了,但又赶上农忙,事情也多。修建码头,必须得有人看着,总不能让闺女过去奔波这个。

    梁三智应声,他也在外面好几个月,也想家的慌。

    樊氏多留他,也是想三房也再多添个娃儿,就一个六郎,也太少了。

    镇上修建大码头,雷家和杜家也都跳出来,说要一块出银子,一块修建。这个好名声不能光让他们给占了!

    窦清幽倒是完全没有意见,多的银子能清理一下河道更好。

    几家凑钱,很快招来了工匠,木材也用的最好的,趁着不是汛期,原有的小码头保留,在不远处修建一个大码头。

    地方选出来,那些眼光毒辣的立马就看中了码头不远的地方。

    只是那些地皮全部都让窦三郎和陈天宝买下了。

    雷员外只买到了二亩多,位置还不好,“老奸巨猾的,原来早就谋算好了!”

    而杜家因为杜启轩事先得到了消息,提前占了很长的一排。杜老太太这才一个劲儿的夸小孙子。

    杜老爷听她夸的话,脸色很是不好看,“娘你就别说了!启轩敢如此任性放肆,也是你给惯出来的!你看看他,八月十五都不回来,马上成亲的日子都定下来了,都快到了,他再不给我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雷家一直在催着婚期的事,可杜启轩根本不着家,连个地方不知道他在哪了。

    ------题外话------

    又欠一千,先记着/(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