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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断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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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要银子,还想要方子,梁二智怒恨的差点冲起来,把老不死的打个半死!

    “方子是我们家的!你们想得美!”黄氏也怒道。

    “不愧是刁家人,果然刁钻阴恨,想要银子还想要方子,还想让我们绕了通奸的窦传家和杨凤仙,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梁大智鄙夷的冷眼斜着刁氏。

    马氏也神情鄙夷不屑,“只有银子和窦传家两条路,要银子,就让窦传家受刑!想饶过窦传家,就不要贪图银子!说是你们窦家的家产,你们却一两银子的活儿都没干过!”

    “不管谁干的!都是我们窦家的家产!”窦占奎憋怒着脸道。

    “看你这样子,要是窦传家不愿意受刑,你们也会疯狗一样咬着,不放银子了!”梁三智阴着眼看他。

    窦占奎强词狡辩,“不论如何那都是我们窦家的家产!是你们阴险恶毒,要抢我们窦家的家产!你们想要把几个小贱种带走,就得放过传家!否则你们拿走了银子,他们几个你们也休想带走!”

    刁氏也看着几人,又叫梁氏,“你想要和离走,就只能一个人走!想要带走三郎几个,没可能!他们都是窦家血脉!除非你们放了传家!”

    黄氏张嘴还要说,梁氏伸手拦住了她,直接问窦传家,“窦传家!你是要怎样,才会把三郎四娘他们给我带走?”

    “传家!家产是我们窦家的!不能让他们带走!”窦占奎喊着话警告。

    刁氏拉他,提醒窦传家,“传家!方子!咱们得有谋生的方子啊!”

    窦传家跪在地上,凌乱着头发,抬眼看梁氏。她泛白的脸冷若冰霜,目光绝情冷恨,他浑身发寒,张张嘴,却感觉说不出话来。

    县令大人看他们争论不休,怒道,“窦传家!你到底想如何,休要拖延时间!”

    杨凤仙看着窦占奎和刁氏,又看看窦二娘和窦大郎,忍不住冷笑,“要个啥的方子!想要酿酒的,后年不就教了吗!?传家哥!我是没有啥再活的心了,你要是想跟我一块死,我们俩就一块死了,把家产留给你爹娘,留给你大儿子和二闺女吧!”话是这么说,眼中分明是嘲讽的意味。

    窦传家不想死!更不想被宫刑,也是他害的杨凤仙,不能让她一条活生生的人受那样的宫刑!看着她死!

    “大人!娃儿让她带走!我不要方子……”他痛哭着趴在地上。

    娃儿让带走,不要方子,但却没说不要银子。

    要不是在公堂上,窦占奎差点就跳起来了,“传家你疯了!啥都不要,你以后还咋活!?你还有爹娘!还有儿子闺女呢!你以后还会再生娃儿的!家里的银子啥啥的全部都给那个恶毒阴险的贱人拿走!?他们这帮子畜生暗算着抓你,就为了抢走我们家的家产呢!”

    刁氏也立马道,“娃儿让带走,不要方子……家产必须留下来!梁氏你休想带走了窦家的血脉,还要带走窦家的家产!”

    梁氏不想再挣了,“都给你们。”

    “秀芬!?”黄氏第一个就不同意,那可是八千多两银子,竟然全部给他们这些畜生贱人!?那她们娘几个以后咋办?就靠着娘家,靠着他们!?

    马氏也皱着眉不赞同,“秀芬!那都是你们娘几个辛苦挣下来的,都给他们了,你们以后还咋过活?”

    “当初我们只有一根陪嫁的簪子,只有一吊钱,还欠着八十两银子的巨债,我们都过下来了!更何况现在吗!都给他们,让他们花去!”梁氏冷残的笑。

    梁二智和梁三智也都脸色难看,“秀芬……”

    梁大智希望县令大人判刑,“大人!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还请大人主持公道!”

    看梁氏自己都放弃了,窦占奎立马疾声道,“啥没这样道理!那就是我们窦家的家产!你们领走了窦家的血脉!休想再占我们家的家产!快点交出来!否则你们休想领走他们几个!”

    黄氏还要说,赵氏摇摇头。只要手里握着龙须面的方子和酿酒的方子,不怕以后没有钱!现在最关键的是四娘几个娃儿的归属!是一定要跟着大姐带走的!

    梁氏都同意,“窦传家!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几个娃儿也跟你恩断义绝!不再有任何关系!你和杨凤仙也不用宫刑,不用流放,回去就把家产都给你!”

    窦传家眼泪忍不住,说不出心里是啥滋味儿,觉的他一下子啥都没有了,可心里又知道他做的事真的畜生了,可心里又怨恨不止。怨恨梁氏,都没好好当他的媳妇儿,好好当窦家的媳妇儿!要不然这些事都不会发生!都不会有的!

    马氏心下也着急,回头看窦三郎和窦四娘,让他们赶紧劝梁氏,不能真的啥也不要,都便宜了老窦家这些畜生贱人!

    窦清幽跪立起来,“启禀大人!先前窦二娘弑母,其承诺老宅一应事都不用我们再管,不用我们再奉孝敬银子,并赔偿八十两银子诊费药钱。只是无一事做到,今日请大人主持公道!”

    见她突然又翻出之前窦二娘害梁氏的事儿,刁氏几个脸色顿时就变了。

    “窦四娘你想干啥?你想借机害死是不是?”窦二娘惊怖不已,脸色发白,两眼外突的瞪着窦清幽。

    窦大郎也惊的瞪大眼,猛地看向窦清幽。她突然提这个……

    “当日本官已经判刑,你们竟然拒不执行,简直岂有此理!”县令大人顿时怒了,他下达的命令,竟然没有人听,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刁氏吓的立马跪趴在地上,“求大人饶恕!我们家之前没有钱,才没有赔偿的!我们回去就赔!回家立马就赔给他们,八十两银子!”

    窦占奎也又恨恼又害怕。

    县令大人也是怒烦万分,“你们胆敢违抗本官命令,来人啊!将他们几人,给我重大十大板子!”

    完了!全都完了!窦大郎惊恐的脸色煞白。他翻过年要是春试下场,他们现在得罪了县令大人,虽然春试的试卷不是县令审批,但最后学政大人也会根据县令一块商量,点了谁的秀才功名。

    几乎有些绝望的被拉下去,连板凳都没有,直接被按在地上,噼里啪啦十大板子照着股部就打了下来。从小到大窦大郎几乎没有挨过打,这种疼痛传来,他顿时脸色发白,更觉的屈辱绝望。

    窦二娘身上的伤都才刚刚养好没多久,并且留了疤,虽然淡,却还是用了好药也消不掉。不过转眼,板子又打了下来,恨不得呕的一口血吐出来。脸色绀紫铁青的恨怒着眼看着窦清幽。

    梁二智怒哼一声,觉的打得好!就是只有十板子,太不过瘾!他眼神落在窦传家和杨凤仙身上,“大人!通奸罪即便可以饶恕,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都要难逃的吧!?”

    杨凤仙的爹娘看窦传家选了不受刑,还稍感安慰,一听梁二智要求重打,顿时又都哭了起来。

    县令大人也是郁闷,惊堂木一拍,“来人!给本官将这通奸之人窦传家和杨凤仙拉下去,笞刑一百!”

    梁二智心里叫好。

    梁大智和梁三智对视一眼,也都看着。

    窦传家和杨凤仙很快被拖下堂,按在板凳上,竹片板子虽然不如大板子重,但打在身上,却是另一种不严重而尖锐的疼,疼的尖锐钻心。

    杨凤仙疼的尖叫不止,窦传家也觉的难忍受。

    因为两人都被扒掉了棉袄,只给留了件单薄的中衣打的。

    等一百笞刑完,杨凤仙疼的满头冷寒浑身哆嗦的昏过去。

    窦传家也没好到哪去,整个身上的肉都疼的嚯嚯叫,像是在颤抖一样,汗珠也大颗大颗的浸出来。

    梁大郎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义绝书,呈给师爷,让师爷呈给县太爷。

    县令大人看过,直接判词,都让窦传家和梁氏连同窦三郎兄妹几个签字画押。

    案子了结,赵氏和马氏几个搀扶着梁氏从衙门出来。

    樊氏和梁贵正在外面等着,他们早一步赶到县衙,去县令那里打点了。看到梁氏脸色惨白无神,失魂落魄的样子,樊氏心疼揪着一样,跌跌撞撞上前两步,“秀芬啊……”

    梁氏看看她,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娘…。”

    樊氏抱着她,也哭个不停,悔恨当初不该答应窦家这门亲事,害了闺女!

    梁贵也是两眼发红,强忍着眼泪,别过头擦擦眼,“我们回家!收拾了东西,都回家去!”让梁氏和几个娃儿都回梁家去!

    马氏也劝,“以后秀芬带着几个娃儿回家!咱们一大家子一块过!让他们猪狗不如的窦家看看,离了他们,我们秀芬和娃儿过的多幸福快活!”

    赵氏叹息着没有劝,“让大姐好好哭一场吧!闷了那么久,哭出来好一些。”

    窦三郎看看痛哭的娘,又看看还小的妹妹和弟弟,想到家里还有更小的,还有死去的小弟,紧握着拳,“以后家里有事,都有我撑着!”

    梁大郎重重拍在他肩膀上,“三郎好样的!但别忘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事儿咱们一块撑!”

    衙门外有看热闹的,都看着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出了啥事儿,是不是判刑了,死人了的猜测。

    等梁氏哭声渐小,窦传家才被刁氏和窦占奎,窦大郎几个搀出来,后面跟着被爹娘搀扶的杨凤仙。

    梁贵冷恨的看着窦占奎和刁氏,“恭喜你们了!摆脱了不听话的儿媳妇,和碍眼的孙子孙女,还平白得了八千多两银子,以后你们窦家就成为万元户了!”

    樊氏也恨的不行,可闺女说了不要银子了,只要几个娃儿,她怒哼一声,“我们走!”搂着梁氏扶她上车。

    梁大智几个也都看看他们,陆续上了。

    杨里正和阳坡子几个本是来作证的,结果只能在旁看着,八千多两银子,一下子落进了老窦家的手里,简直是……是啥,杨里正也说不出来了,看看杨婆子,叫着她也走。就算老窦家得了那么多银子,可梁家有手艺,早晚这个银子还能再挣回来,他们还是跟着梁家走!可别让梁氏带着几个娃儿去了梁家沟,离开村子了!

    众人几乎一路无言,只黄氏在讲公堂上的事,愤恨老窦家的无耻和阴毒。

    到了家,天已经下晌了,村里的人都在等着消息,看骡车回来,立马都围了上来。

    皮翠花暗恨自己走啥的亲戚,错过了这么大的事儿,上来就高声叫喊着,“秀芬姐啊!你可是受了大委屈了!窦传家那个畜生不配做人!离了他们,咱们照样过吃香喝辣的好日子!”连称呼都改了。

    村人也都七嘴八舌的问,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是啥,“是不是窦传家坐牢了?”

    “通奸是要流放的!先打个半死再流放!窦传家和杨凤仙是啥情况了啊?”

    “是啊!是啊!没见他们回来,是不是流放了!?”

    黄氏下来骡车,阴沉着脸怒哼,“啥流放!人家啥事儿没有!还得了全部的家产八千多两银子呢!”

    众人倒吸口气,“啥!?没有流放,还得了八千多两银子?这是咋回事儿啊?”

    “不可能!通奸都会判刑的!不沉塘也得坐牢!他们通奸被抓了个正着,哪可能会啥事儿没有,还得了家产!?”

    村人都轰轰叫,实在是让他们惊疑万分了。通奸被抓没事,还得了八千多两银子家产,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事儿!?

    梁大智皱眉叹了口气解释,“官府判了我妹妹跟窦传家义绝,就是夫妻一方有杀,奸那些罪的,就强制性离异,恩断义绝。但他们不愿意放了三郎和四娘几个娃儿,非要把他们强行留在老窦家!之前三郎念书不让念,我妹妹供了窦大郎念书。都分家了,四娘还几次被打,严重的打吐血,差点没命。我们家咋会眼睁睁看着几个娃儿落在他们这帮子无耻畜生手里!他们死活不同意带走几个娃儿,非要我们把家产,和龙须面,酿果酒的方子都给他们才肯!”

    众人一下子炸开了锅,有人大骂窦传家无耻恶心,都跟人通奸了,和离之后竟然一点都不分给梁氏点银子,带走几个娃儿还留下所有家产和方子,老窦家的人简直太奸恶无耻了!

    梁大智看着被扶下车的梁氏,咬着牙怒道,“酿酒方子后年春上就都教了,到时候也就知道了。我妹妹一文钱不要,家产都给他们!只要三郎和四娘几个娃儿!让他们窦家的人,抱着银子使劲儿过去!”

    黄氏觉的说的不过瘾,阴阳怪气的补充,“那衙门的县太爷都说了,通奸的人是要判宫刑的!男人女人都阉割!男的阉割,女的幽闭!老窦家的老不死,不愿意松开那么多银子,喊着要窦传家和杨凤仙去受刑,他们拿了银子!说啥再打点银子救人!真是好笑死了!还是我妹妹不忍心,说饶了他们,不要家产,就只要几个娃儿!谁知道他们这种人家,把娃儿留在他们家,以后是个死活!?”

    众人议论轰轰的,有唏嘘的,还有咒骂的,有同情可怜梁氏娘几个的,“家产都给他们了,你们娘几个以后可咋办啊!?”

    正说着,后面老窦家的人也回来了。

    众人立马围攻似的,噼里啪啦问话的,咒骂的,说啥的都有。

    窦占奎只想拿到那八千两银子,“官府衙门都已经判刑了,你们自己也愿意的,不会回来就赖账吧!?”

    窦清幽已经回家收拾了个匣子搬出来。

    窦占奎看见那沉甸甸的匣子,眼神中闪着兴奋的光,“八千四百两银子!你们休想漏下了!”

    刁氏也咽了下气,看着,想做做好儿,再施舍一点给梁氏,就说给几个娃儿的,算是买个好名声。

    窦清幽却交给窦三郎拿着,直接打开,里面厚厚一沓的银票,另几个百两和五十两的银锭子,和一些碎银子,“全部都在这里!拿走吧!”

    窦占奎有些激动的上来,又强自沉着脸,上来拿了连匣子一块拿走,想要数数。

    刁氏不让数,财不露白,这么多银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数,遭人惦记就不好了。

    “你们最好数一数,别回头说我们漏下了!如果听到这种话,我会让窦二娘生不如死!”窦清幽冷声道。

    “你凭啥是我!?”窦二娘顿时怒道。

    “因为你嘴贱!”窦清幽瞥眼幽幽的看她。

    “你……”窦二娘想说啥,看看几乎水泄不通的众人,强忍住了。这个小贱人就是没了银子,气恨他们,所以才嘴上猖狂!

    梁大智也不耐烦恨恨道,“赶紧数!否则这个银子你们是拿不走的!”

    刁氏不想露白,可看这个架势,也必须得数了。可恨他们当众给钱,还让他们当众数。

    窦占奎很想数的,打开匣子,把银票都拿出来一张张仔细的数。

    窦传家凄惨烈烈的看着,那一匣子的银票银子仿佛是什么一样,强堵着他的心,朝他狠狠砸了过来。满腔窒息的感觉,压的他呼吸都粗重起来。

    “八千四百一十三两。”窦清幽等他们数完,也报出数目。

    看着那么多银子,村人都惊叹唏嘘还有咽口水的。心里大骂窦传家是走了狗屎大运!通奸了,还能得到这么多银子!

    “这个是啥?欠条!?你们不会欠了一大笔债,要让我们来还吧?”窦占奎拿着最下面的那层收据。

    窦三郎垂了垂眼,冷声解释,“我们家拼搏一年,跟着姥爷一块酿酒,还有龙须面的积攒,总共是三千四百两银子,那个五千两银子,是明年果酒的定银!你们拿了银子,自然也接了收据!总不可能你们占了家产,拿了银子,还要我们再白白给你们酿酒!”

    刁氏顿时脸色有些不好,“这五千两银子的收据……”之前太过恐惧心切着急,后面梁氏答应之后又在激动忐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五千两银子是收据,还欠着别人的果酒。那果酒她们酿的……。刁氏实在不敢说好,怕这是个大麻烦。

    窦占奎也想咒骂,可看看周围的村人,忍住了,但这个五千两银子他却说啥都占了的。不就是酿酒,他们也会!等明年的果子下来,他们就酿了酒!新法子都知道了,肯定不会再酿坏酒了!

    窦二娘心里也犹豫着,不过她心里也侥幸的想着,他们也能酿成果酒。

    窦大郎张张嘴,又想着他们如今名声尽毁,还不知道要被骂多久,得罪了县太爷,他明年的春试也极有可能泡汤了。即便酿了酒,怕也没人会买。怕也梁家会给他们坏事儿!要是拿了这个五千两银子,就算要酿酒给人,那也正好打出去名声。就没有说了。

    五千两银子也拿去了。

    窦清幽开始要账,“当日窦二娘弑母,本应流放或着坐牢,你们求着饶过窦二娘,不再问我们要孝敬银子……”

    刁氏不等她说完,立马打断,“我们给你!给你银子!你们娘几个以后也好做本钱,再挣钱发财!别说我们狠心,你们是窦家的血脉,要跟着别姓的,肯定是不行的!这些银子给你们!”说着抓了两个大银锭子给她。

    窦占奎一看那是一百两一个的,顿时就脸色不好,不想给。不过想着八千四百多两银子,抿着嘴施舍了。

    窦清幽却是一定要把话说完的,“你们在公堂说不要孝敬银子,赔偿诊费药钱八十两!现在拒不执行,被打了板子,拿了我们家的家产了才认。现在也该把银子还了!”

    刁氏恨的说不出话来,“这些都给你们!算我们给你们兄妹的!”

    “赔偿的八十两拿来,多的就不必了!我们舍弃了,就不会再要!”她会自己再全部拿回来!

    刁氏顿觉的难堪,眼中闪过一丝毒恨。

    她自己不要那更好!窦占奎伸手捡了八十两银子耸给她,指着院子,“那院子也是我们窦家的!”

    村人看着都鄙夷唾弃不已,跟人通奸的是窦传家,以后还不用再养着几个娃儿,还把那么多银子全占了,最后连院子都抢!真没见过这么无耻不要脸的人!

    窦清幽把银子转身给梁氏拿着,“我们去收拾东西,这就搬走。其他的先放在柱子叔他们家吧!”

    连氏立马应声,“哎哎!先放我们家!我们家人少,地方多!”想让他们娘几个也住下,不过这清水湾他们肯定是彻底厌弃不愿意再多待的,也不说留的话了。

    窦婶儿和大壮嫂子几个都跟过来帮忙。

    其实梁氏也没啥东西,就是几个破旧的箱子,倒是衣裳这一年还真置办了几件,被褥换了新。

    有马氏和黄氏,赵氏妯娌几个,很麻利的就把那些东西都收拾好,然后装上了车。

    那边陈天宝带着长生也赶着车急忙忙的过来,他只道出大事了,没想到竟然那么严重,窦传家竟然跟人通奸,还已经进了官府衙门,把所有银子都占了,啥都占光了。

    刚一进村,就听着村人在外面谩骂议论,陈天宝脸色难看无比,他之前还说过窦传家,让他不能在外养情妇,他说没有,只是借钱给赵天赐治病的,没想到,他还真的跟人通奸。

    长生小脸阴着,两个漆黑无底的眸子闪着阴鸷的寒光,看看窦家老宅的方向,扭过头,赶紧下了驴车找窦清幽。

    窦清幽正收拾她的衣裳,家里除了满月酒小六收的小衣裳小包被,就是她的衣裳最多了,还有些其他的东西。看到他们过来,“天宝叔!来的正好,我这有些杂物,能先放在你们家吗?”

    “能!能!”她们娘几个都放到他们家去也没关系!陈天宝看着娘几个就收拾了几件衣裳杂物,心里更替她们怒恨,“你们啥也要!银子家啥的都给他们了?!”

    “有人就行了!”窦清幽平静道。

    长生上来拉住她的袖子,“还有我!”

    窦清幽看着他笑笑,“是的!就算没有银子,又能咋样!至少我们没有这条烂掉的尾巴了!尾巴上的蚂蟥也随着断掉了!壁虎断尾获新生!以后我们自力更生,靠自己发家致富!我娘就算是妇人,妇人自强自立,一样能带着我们兄妹过上富裕的好日子!”

    “说的好!娘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带着你们兄妹几个走!咱们自己也能发家致富!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兄妹发家致富的!”梁氏握着拳头发誓道。

    看她两眼恨恨的劲儿,窦清幽抿嘴微微笑。别管是什么劲儿,有一股劲儿支持着,总是奋斗的更起劲儿!活的也更有奔头!梁氏能这么快靠这股劲儿振作,是好事!

    家里的几件破旧家具和床搬到了杨柱子家,几个坛子一些杂物搬到了陈天宝家,娘几个只带了随身用的箱笼装车,连同乳娘韩氏,全部搬到梁家沟去。

    村人看她们娘几个就拿了八十两银子,几件包袱箱笼一些没啥大用的杂物,就走了。这么大的院子,几千两银子都留给了老窦家,又忍不住同情。

    梁大智已经跟村人解释,明年梁氏会照旧教他们种果树育苗,后年开春,也照旧教给他们酿酒。村人看着娘几个坐车离开,杨婆子和窦婶儿连氏几个掉眼泪,也都觉的心酸。

    “辛苦一场,竟然啥都不落,都便宜给了别人了!”

    “窦传家竟然还有小妾呢!这下可拿着银子和小妾一块风流快活了!”

    “可怜了梁秀芬娘几个,除了一身病和一个会吃奶就吃药的小娃儿,啥都没有了!”

    家里常月梅几个人都还等着,远远看见骡车过来,立马就远远的迎上来。

    几个本家的人来家里,见家里的人都不在,一问是出了这么大事,还要纠集了人去清水湾干老窦家一顿。

    等骡车一到门口停下,梁氏娘几个下了车,众人立马就涌了上来,问结果的,气恨的咒骂的。

    黄氏心里实在有点气不甘,满口怨恨的说了结果。

    众人一听,都破口大骂,恨不得当场就叫着梁氏子弟都去,把老窦家给全砸了。

    “总之这口气,绝对不能这么白白咽下去!”

    “就是!这是欺负我们姓梁的没人是吧!?”

    梁贵看几个年轻人越说越气恨,立马要杀人放火的架势,喝住了他们,“罢了!人能都捞回来,就算万幸了!以后咱们有手艺,想要发家致富不是难事!至于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自然会得报应的!”

    梁大智也说,“有五千两银子,是人家买酒的钱,要预订明年的果子酒。我看他们拿不出来交货,交的货不行,到时候自有人收拾他们!那买酒的人,可穿着官靴呢!”

    众人一听,都大骂要老窦家遭报应,天打雷劈。

    妇人们多是骂完安慰宽解梁氏,安抚窦清幽几个的。

    因为之前就在梁家住过,不过这次是常住,窦三郎也过来了,很快把地方收拾好,窦三郎暂时和梁六郎一个屋,也抽空教他识字。

    最重要的就是那些果树苗,窦清幽一直精心养护着,就是要养活它们。

    全部都安顿在梁氏和韩氏住的屋里,全天烧上炕。

    安置好,梁氏就一鼓作气,投身到拉龙须面中,临县和府城那边好几家的买家都在年前加大了定量,这几天就得送货。

    黄氏说都一块干。

    梁贵没让,后面加盖的筒子房很大,多的是地方,她们娘几个也有几十两银子的本钱,找几个本家信得过的人来拉面条,让她们娘几个年前也多少挣一点。

    马氏满脸的赞同,还帮忙拾掇地方,帮忙找人。

    樊氏有些心疼闺女的身子,怕她撑不住,请了梁郎中来看。

    “我没事儿!四娘给我补了那么久,啥滋补粥和药膳汤的喝了一堆,身子养的可好了!”梁氏道。

    梁郎中仔细把完脉,也点点头,“是药三分毒,不吃药,吃些食疗药膳调养也极为不错!我再开几个小方,你们平日里做来吃,得继续调养着!”

    窦清幽忙应声,把她之前买的药,没用完的都拿出来。

    梁郎中看那些药都是上品,点点头,又抓了几样便宜些,效用差不多的,让给梁氏用食疗药膳调养。

    在梁家沟也更方便了些,因为梁家沟有杀猪的,临近年关了,家里进的还有鱼,买这些东西就方便了很多。

    常月荷看她用个小炉子蹲着香醇的鱼汤,直吸口水,“看不出来,四娘你还真是手巧!做饭就不简单了,你还会做药膳!”

    “这个汤里加了药,不能喝的。”窦清幽笑笑。

    常月荷不好意思的嘿嘿笑,“我就是闻着味儿好闻。”

    樊氏跟赵氏远远看着说话,“之前一直都是四娘这么天天这么守着个小炉子给大姐做药膳调养的?”

    “可不是!四娘从被害了一次之后,懂事儿的让人心疼!”

    “我也一直心里疼着四娘,她一个小女娃儿,才刚十岁,就要受这些。”赵氏抿着唇叹息。

    所以樊氏更加坚定了要把四娘留在梁家的想法,她知道小儿媳妇虽然平常不多话,却也是个聪明的,只是有点闷,就想跟她商量一下,是看选二郎好,还是五郎好。

    赵氏听她低声说的意思,一点不惊讶,看了看围在窦清幽炉子跟前帮着烧火的儿子,暗叹了口气。六郎跟四娘差了四岁,差的太多了,爹娘怕都不愿意让四娘等。所以现在正念书的二郎和五郎是最佳的人选。

    只是她看二郎不喜四娘,总跟她不亲近,还有点不对付。虽说念书不错,却不想能有大出息的样子。五郎……也不大,现在还看不出啥来。二嫂那个人也…。

    赵氏也说不出来,低声让她再看看,“反正不急一时,还小,还有好几年呢!”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的。

    樊氏点点头,“也是!还有好几年呢!”那二郎就得先等着,先念他的书,争取个考个功名,以后四娘要是跟了他,也能风光些。

    鱼汤炖好晾着,正好到吃饭,梁氏从后面回来,鱼汤也凉好,她连吃带喝正好一大碗。

    饭后窦清幽拿了个长竹竿,绑上钩子。

    “四娘!绑竹竿干啥啊?”梁三智过来帮着她捆结实。

    “听那边的皂角树上还有皂荚,想去勾下来用。”窦清幽抬头看看他,笑着道谢。这个三舅和三妗子两口还真是挺有意思,俩人都是不多话的,三舅碰事儿就阴测测的,三妗子软乎乎的却软中带刺。

    “家里买的有香胰子。”梁三智皱眉,家里早就不用皂角洗头洗衣裳了。

    “不是洗衣裳的,是有别的用。”窦清幽笑笑。

    梁三智也不问,他正好这会没事儿,“我跟你们去钩。”

    窦清幽和梁六郎跟在后面,常月荷也拉了梁玉娘一块。

    梁家沟地势上有点像盆地,峡谷的感觉,只是更宽阔些,这边靠的山也多,山上物产也更丰富。

    几个人到了山上斜坡,把几棵还带着老了的皂荚的全部钩掉,包了一大包回来。

    窦清幽拿了刀子,就一个一个的剥。

    “剥这个干啥啊?这里面是啥啊?”梁玉娘是个柔静的性子,梁六郎也乖巧,常月荷却忍不住。

    “皂角米。”窦清幽解释一句,不大会就剥了一把出来。

    樊氏看看几个人捣鼓的,笑笑去了后屋给梁氏帮忙。

    外面消息传的很快,又因为酿果酒种果树的事儿已经出了名,所以事情爆出来后,一下子就传的到处人都知道了。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帮着骂窦传家和杨凤仙的,咒骂老窦家无耻绝情的,甚至猜测梁氏娘几个是被赶出来的。

    梁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拉面条,累完一天,回来抱着小六玩上一会,倒头就睡。夜里韩氏醒来给小六喂奶,她都睡的不知道。

    窦清幽剥了一小罐子的皂角米,虽然有不少单荚的,但也都差不多,泡了两大把,和莲子,百合,红枣,银耳,枸杞一块炖了一大盆子甜汤。

    “今儿个都尝尝!这个汤郎中姥爷说喝了美容养颜的!”窦清幽给每人都用小碗盛了一碗。

    “这是个啥汤啊?看着就好看!”梁二智捧场的赞道。

    马氏也笑道,“看你们几个昨儿个抠了半下午,老三还跟你们一块出去摘啥皂荚的,不会炖的就是那个吧?”她看到泡的皂角米胖大起来了。

    梁大智已经喝了一口,“还别说,就算不美容养颜,这甜汤也好喝呢!果然有四娘在,咱们也都有口福了!”

    “那个啥皂角米的,炖这里面了?”樊氏奇怪。

    窦清幽笑着应声,舀一勺介绍给她,“忘了哪个医书上看来的,皂角米泡五个时辰以上,炖汤可以养心通脉,清肝明目,美容养颜。”

    看她说的还有来历,一家人都喝起来,都夸是个好东西。

    梁氏看给她舀了一碗满的,心里忍不住又酸又疼又欣慰。就算为了闺女,为了娃儿,她也要撑起来!以后家里她撑着!看着那些天打雷劈的畜生遭报应!她还要带着几个娃儿发财,过个富贵的好日子!

    没几天,家里的龙须面就攒够了,陈天宝带着两个交好的弟兄,平常也都是装货卸货的,赶着车过来,他帮着负责把龙须面送走。

    “天宝叔!不用送到铺子里了,直接交给来往几个县城之间的拉货商送吧!咱们少挣点,不麻烦这一趟了!”窦清幽直接道。

    陈天宝想想,“还是我跟着走一趟吧!你们也不用跟我客气!自己人走一趟也放心!”以为是窦清幽不想让人多想,所以要跟他拉远距离。

    窦清幽只是看他去一趟两三天,家里没人,长生一个小娃儿在家,面摊也顾不上了,才说教给别人,见他执意,也就不劝了。

    陈天宝这么帮忙,不是因为窦传家才跟他们关系好,而是跟她们娘几个关系好,自然落在了一些人眼里。

    这陈天宝可是没有媳妇儿的,虽然长得不如窦传家英俊,但是年轻,也挺是周正,看他那么殷勤,估计也是有想法的。这离得近了,也总好下手。

    就有媒婆上门来了,说是给梁氏提一门好亲事,“保管嫁过去,可比窦家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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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断啦!梁氏也瞬间变成一块肥肉啦!\(^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