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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在下许你后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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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黎城郊外,暗夜垂,微风起……

    本就是城门关闭,万家灯火齐熄的时间,一辆马车却在这空荡的路上缓缓行驶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出了城门,在黑夜中看不清的地方,马车带起一阵漂浮的烟尘。原本出了城门就该绝尘而去的马车却缓缓的慢了下来,似是在等待什么人一样。

    车帘的微风掀起,映着月光,露出一张淡雅的容颜,唇边的笑意浅浅。直到走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马车里的人突然轻声道了一声“停下!”马儿发出一声长嘶,车身慢慢停下,赶车的人跳下马车,掀起帘子道了一声“公子?”握住马鞭的手微微紧了紧,人也警惕了起来。

    捂住唇瓣轻咳了两声,马车上的男子就着他掀起的车帘走下来,望着周围看不清的景物,层层叠叠的树影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的诡秘。若是寻常人见到这副情景,必定寒毛都竖起来了。

    而这男子,却只是环视了一眼四周,琉璃般的容颜之上透出丝丝淡雅之色。轻笑一声,缓缓的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话语之间,带着隐隐的熟络,仿佛是至交好友之间对话的感觉。

    几乎在他话落的同时,四周方才还黑漆漆一片的树林骤然间像是天亮了一般,火光透明,几乎可以看清方圆十里之内的景物。一群黑衣人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各自分散开来,显然井然有序,看那姿态,正是寻影无疑。站定后,从黑衣人中间分出一条道路,两道人影,映着万丈火光,踏月而来。

    看着那两道身影,莫影灏眼神微闪,不知想到些什么。

    走到人前停下脚步,白瑾墨微微勾了勾唇,一袭白袍在火光和月光的双重光泽之下泛出隐隐流光。精致眉眼像是凝聚了这世间所有的光明,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漫不经心的望向那人,清浅的开口道“四皇子,夜半赏月,倒是别有情趣。只不过,这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未免,有些不礼貌吧?”

    此言一出,对面的莫影灏还未说话,身侧的福伯就瞪了他一眼。苍老的面容之上皆是不满,低低的唤了一声“公子”语气含着几分询问。

    安抚性的投去一个目光,莫影灏望向那边轻轻道“墨王爷,月色如诗,是该好好欣赏一番。只不过……”顿了顿,淡雅的容颜之上勾勒出丝丝笑意“只不过,你我为何会在这里,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什么话,不妨敞开了说吧!”

    说完,缓缓抬起的右手猛然落下,对面响起一身脚步踩在树枝上的声音,又是一堆耀眼的火光燃起。不到片刻功夫,莫影灏的身后便站了一群黑衣人,看人数,至少在百人之上。那为首的,正是多日前险些在殷歌笑手下丧命的祭。

    看都不看身后一眼,莫影灏清浅一笑,语气轻而淡“墨王爷,你也看见了,若在下未曾猜错的话,你所带出的寻影共用四个小分队,也就是四十八人。加上跟在你身边的几名暗卫等人,也不过五十多人罢了!即便殷歌笑出手,你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解决掉我带来的这些精英,况且,谁解决谁,还不一定呢,不是吗?”

    言尽至此,柳小小不禁在心底暗暗赞叹了一声,不愧是享负盛名的水渊四皇子。无论是心思还是头脑,都是一等一的高明。她知道,莫影灏并没有夸大,寻影固然厉害,可对方的人,怕也是莫影灏一手训练出来的,身上的气息丝毫不亚于寻影。所以,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胜负还未知。

    只不过,唇角轻轻划出一个弧度,清浅至极。只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不是吗?

    似笑非笑的望了那人一眼,女子清凉的嗓音响起在这一片微凉的夜幕中“莫影灏,不得不说,机关算尽,你做到了!但是,你是不是还遗漏了一点?”

    莫影灏微微一皱眉,心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面上却笑意不变。

    看着他淡雅的容颜,柳小小垂下眼帘,隐下眼底的一片深幽,语气微凉“莫影灏,忘了提醒你一句,寻天,可不止一个墨王爷啊!”尾音微微上挑,最后一句话,更像是感叹。

    与此同时,在这两拨人的外圈齐刷刷举起火把,此时这片天地,亮如白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究竟谁螳螂,谁是黄雀,如今才算有了分晓。

    黑衣人里,走出一名男子,面上挂着笑意,走到柳小小的身边嘻嘻笑着“主子,没给你丢脸吧?”赞许的望了他一眼,柳小小没有说话。这男子,正是苏夜无疑。看在他今夜的表现上,白瑾墨也就不计较那些个细小的称呼问题了。

    面如冠玉,眉眼如画的容颜之上勾勒出一丝莫名的弧度,白瑾墨看着那边的男子,如是感叹道“四皇子,你可曾想过,有一日,你也会败在一个女子的手下?”话语之中没有讥嘲,连半丝情绪都没有。

    而莫影灏的失神也只是一瞬间,回过神来后,不怒反笑“墨王爷严重了,柳姑娘出身于大将军府,又是从无忧谷不凡老人的手下出师,自然不同于那些个普通女子。”

    话语轻飘飘的,白瑾墨脸色不变,周身温润优雅的气息却骤然散尽。取而代之的,是直线下降的温度,连空气都有三分凝结。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莫影灏方才说的是--柳姑娘。

    似是没感觉到他的转变,莫影灏面上的笑意依旧,看着柳小小道“柳姑娘,在下万分敬佩你的才学和本事。只不过,你甘心一辈子屈居于墨王府吗?那样的话,你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小小的王妃,若是弃了他,跟我走。在下可以发誓,不出一年,必让你登上后位。且,后宫三千,只此一人!柳姑娘,你觉得如何?”

    话音落地,踏雪无痕等人面上皆露出怒意,他们的小王妃,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肖像的?更何况,莫影灏这话,根本就是含沙射影,挑拨离间。若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的话,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几人面上尽是冷色,蓝竹和紫竹手中的宝剑有隐隐想要出鞘的预兆,青竹手心一紧。王妃,岂是他可以侮辱的?

    指尖微动,若不是保持着良好的风度,白瑾墨腰间的流光怕早就出手了。心下腾起一股怒火,突然感觉到,一个暖暖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指尖。通身火气骤然散尽,像是一场错觉,紧握住那只手,瞬间安静了下来。

    扬起一张绝世倾城的容颜,柳小小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含半丝温度“弃寻天、弃墨王府、弃白瑾墨,四皇子便许我后位,后宫三千,只此一人。四皇子,是这样吗?”感受到握住自己的手微微紧了紧,柳小小有些好笑,这人,居然也有怕的时候。

    莫影灏一怔,唇角微勾,刚想说话,忽见对面女子唇瓣微启。

    “莫影灏,你觉得,你配吗?”女子清凉微冷的嗓音划破长空,静静的响起在人群中央,连嘲讽之意都没有,好像只是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

    短短九个字,响彻在众人的耳畔,平白掀起一阵波澜。白瑾墨望着她的侧脸,就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眼底是满满的暖意和宠溺。

    莫影灏还未说话,身旁的福伯就斥责道“哼!这世间有哪个女子,是我家公子配不上的?要说配不上,也该是你个不知事的丫头。”

    “福伯!”一声淡雅的嗓音缓缓响起,语气中含着不悦。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眼底一瞬间暴露出的杀意几乎泯灭了福伯的意识,似是注意到什么,急忙住了嘴。白瑾墨轻轻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四皇子,本王原以为,四皇子是个明事理的。没想到,却也是个不要命的!”倒不是他不想杀了福伯,那一瞬间,他是想过要动手的。但是,太脏!

    没去在意他的嘲讽,莫影灏淡淡道“墨王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吗?”随即转脸望向柳小小,笑着道“柳姑娘,那请你赐教一下可好,在下,有哪点配不上姑娘?”

    冷冷的望着他的笑颜,柳小小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嗓音和煦温然“四皇子,你很好,很好很好!足够配得上天下的女子。”此话一出,众人皆一惊,她方才不是还说,莫影灏配不上他的吗?福伯面上更是露出丝丝嘲讽。

    白瑾墨却面不改色,只是握住她的那只手微微一动,唇瓣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抿了抿。

    无视了周围所有人的反应,柳小小笑着,一字一句缓缓道“但是,四皇子,这天下间,配的上柳小小的人,唯有白瑾墨!也就是说,在我眼里,无人比得上他!您觉得,这个答案,四皇子您满意吗?”

    这天下间,配得上柳小小的,唯有白瑾墨!

    此时此刻,没有人觉得那句话大言不惭,反而觉得,这个女子,真的有傲世天下的本事和骄傲的。她的傲骨、她的风气,还有,她的姿态,的的确确是世间无二的。

    听着那句话,白瑾墨只觉浑身都暖暖的,即便周围的冷风一直没断过。从他心底涌出的暖意,就已经覆盖了所有的冰寒。望着女子漂亮的侧脸,白瑾墨勾唇“在这世间,配得上柳小小的,唯有白瑾墨!而能和白瑾墨并肩走下去的人,也只有柳小小!”

    身后的踏雪眼眸骤然一亮,王爷和王妃这是,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