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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蕴请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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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cf%d3%c4%b8%f3第十三节

    吴明看着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小江,走过去道:“小江,咱们又见面了,”

    小江挠了挠头,尴尬的道:“这个,那个,总督大人,我也不晓得那老头的身份,要是晓得,肯定不得为难他撒,直接喊他过切就是老,小的,小的罪该万死,”

    小江虽然嘴巴有些直,但人却不笨,周子鸿是吴明的贵客,已是一目了然,一想到自己害面前这个总督大人吃了瘪,还把那贵客得罪惨了,他感觉腿肚子抽筋,说话都有些打颤了,

    他是邓格的兵,对于他來说,邓格已是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了,而面前这个总督,还是邓格的顶头上司,不但如此,更是百灵圣母的丈夫,两个光环加起來,他这个百灵教信众沒当场晕过去,那已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吴明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做得很对,不用害怕,”

    小江不明所以,张大了嘴,满脸不解的看着他,吴明笑了笑道:“这些命令是我颁发的,你只是照做而已,何罪之有,”

    小江望着吴明,还是有些害怕,这个总督别和邓将军一样,是个笑面虎吧,听那些长官说,邓将军笑得越厉害,就表示越生气,一旦满脸笑容的看着你,就表示你离死也不远了,一想到这里,他更不敢妄动,

    吴明心下暗叹,要是自己再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恐怕更是鸡同鸭讲,遂不再多言,看了看四周道:“你现在高升了,都有一帮兄弟了,对了,什么职衔啊,”

    东门已恢复正常,几个士兵手绰长枪,重新回到门口维持秩序,经过刚才一幕后,他们现在规矩多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见吴明拉住小江问长问短,难免好奇,不时悄悄向这边打量,不过他们看向小江的目光包含同情,兼着点害怕,望向吴明的目光,那是真正的高山仰止了,几个大男人偷瞄着,连正眼都不敢看吴明一眼,一旦被发现了,就马上别过脸去,脸红脖子粗不说,全身更是不自然,似乎放那里都有些不对,

    吴明也是从小兵走过來的,几年磨练下來,早已博物通达,察言观色的本领不说炉火纯青,也是差不大离,几个士兵应是小江下属,而且小江对他们还不错,否则的话,看见小江倒霉,他们就不是同情而是幸灾乐祸了,

    小江依然有些不放心,小心地看了吴明一眼道:“禀总督大人,小人,小人这哈儿是大队长,”

    “大队长啊,那么该管五十人,”吴明似在自言自语,马上又纠正道:“如果是大队长的话,见我就不该称小人,而是属下,明白么,”

    小江又行了一礼,忙不迭的道:“是,是,是,属下晓得了,”看见小江惊慌失措的样子,几个士兵都有些忍俊不禁,有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实在憋不住,终于笑了起來,大声道:“大队长,你平时不是跟我们吹牛,说与总督大人熟得很,好得就差同穿裤子了,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他大概和小江相交甚深,所以说话也很随意,

    见吴明仍是满面微笑,并无丝毫苛责的之意,小江胆子也大了起來,那能容忍属下调侃,马上瞪眼反击:“你懂个屁,这叫礼仪,礼仪晓得么,拉巴布赤你个哈儿,”

    “哟,哟,哟,”

    那个拉巴布赤却不怕他,和几个兵丁一边忙着,口中却是一片嘘声,

    看着他们的样子,吴明不由笑了起來,想起了周子鸿说过的话,这就是我的兵,他们大多属于本地生番,和江南其他地方的士兵比起來,也许他们口无遮拦,也许他们粗鲁不文,但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本性却是可爱的,

    吴明咳了一声,对拉巴布赤等人道:“小江说得沒错,他是我朋友,更是故人,我们在好几年前就认识了,”

    笑声嘎然而止,众人满脸羡慕的看着小江,吴明继续道:“对了小江,有件事我想麻烦你,”

    当着属下的面,吴明承认是自己朋友,这让小江感到倍儿有面子,一听吴明有事,马上立正道:“总督大人,你老有什么事,直接说,小人,不,属下定帮您把事办得巴巴适适的,”

    “也沒什么大事,最近我准备安排简将军去磐川走一趟,你是当地人,能否抽空陪简将军去下故乡,这样的话……”

    他还话还未说完,小江已连连摆手:“总督大人,切不得,切不得,莫切了,”

    吴明大讶:“为何,”

    小江脸色有些发白:“磐川那里哟,地势险得很,要进去的话,只有盘贵后山的那条山道可以走,可天尸峒与地蛊寨已经封山,现在想进磐川,那可真是九死一生啊,开不得玩笑的,”他吞了口唾沫,继续道:“我老家有个兄弟伙,就是跑这条驿道生意的,几个月前接了张大单子,就起了侥幸之心,于是多雇了几个帮闲,十几个人一起跑……”

    他脖颈发硬,两眼发直,说到后面,都有些口齿不清了,吴明有些不悦,“后來呢,”

    小江喃喃道:“全疯求了,”

    “全疯了,”吴明皱起了眉头:“有这么严重么,不过小江,我这次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就不能帮我个忙么,”

    小江一个激灵清醒过來,咬了咬牙道:“好,去就去,谁叫我是吴总督朋友呢,不是有句话说老的,为朋友要插两把刀,插两把刀都不怕,我还怕个求,”

    ※※※

    “老爷,你还怕什么,天塌不下來,”

    临走的时候,唐夫人看着唐轩苍白的面容,忍不住埋怨道,

    “不是怕,是担心啊,唉,这个朝廷,我真是尽力了,”

    唐轩从唐夫人手里接过手炉,叹了口气,两人近二十年夫妻,已是知无不言,朝廷上的严峻形势,唐轩也给夫人分析过,所以他心头所忧,唐夫人一清二楚,

    唐夫人也叹了口气,却不再多说,只是道:“炭加足了么,”

    唐轩看了看手炉,点了点头道:“放心,够的,”

    自从原禁军衙门马先林因迟到被太后撸了官职后,百官惊惧,对大朝会再也不敢等闲视之,本规定辰时开朝,许多官员寅时就侯着了,唐轩虽不至于如此,却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挑战太后耐心,

    大冬天的,起得如此之早,御寒措施必不可少,否则在外面干等,冻死都是可能的,手炉就是必须准备的东西之一,如今更成了南汉早朝的一大特色,在茶艺街,不少手炉店更如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

    门外,早有一辆马车侯着了,唐轩上了马车,撩开窗帘向妻子叮嘱道:“等会去茶艺街,为小忧买个碧玉喜鹊吧,”

    昨天唐忧为画眉鸟的事伤心了大半夜,一直不肯就寝,唐轩夫妇心疼得不行,好说歹说,答应重新买个赔她,这才沉沉睡去,

    唐夫人有些不安:“碧玉做的,再漂亮终究只是个死物,小忧会认账吗,”

    唐轩皱了皱眉:“那东西喜庆,又干净,总比个活物吵來吵去好,”见妻子仍有些不大乐意,他又道:“万一又死了,不是多些麻烦事,小孩子么,有东西哄哄她就行了,”

    昨晚一幕历历在目,他内心尤有余惧,总觉得应扼杀一切可能于萌芽,因乌及屋,不管是鹦鹉还是画眉,总得让它们消失在女儿眼前妥当些,

    唐夫人点了点头道:“好吧,”

    得到妻子肯定答复,唐轩也松了口气,他放下了车帘,向赶车的把式道:“老林,走吧,”

    老林答应一声,长鞭甩了个漂亮的鞭花,双辕马车启动,开始朝帝宫行去,

    帝宫建在南宁城西,而唐轩家住南宁城东,这要用双腿來走,唐轩怕真得从子时准备了,好在他人虽清廉,但身兼两职,南宁学院院长与户部侍郎的薪水都不低,所以雇个车把式的钱还是有的,老林就是他年前雇來的,

    南宁是个大城,主街道用整齐的黄砖铺就,十分平整,雨虽下了好几天,但道路整洁无比,不见一丝泥泞,马车行进在街道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外面,不时有辘辘的车轮声匆匆碾过,或是凌乱的马蹄声急急冲过,那是其他文臣武将在向帝宫赶去,

    他背靠在车厢一侧,听得外头蜩螗羹沸,心头却是苦笑,能去大朝会的,不是高官就是勋贵,高头大马,华辕锦车比比皆是,自己这辆破车行于其中,也算特立独行了,正在自嘲,后方又传來一片凌乱的“咯哒”声,那是有大批武将过來了,

    马蹄声越來越近,随着一声轻“吁”,凌乱的马蹄声嘎然而止,唐轩怔了怔,正准备询问,老林撩开车帘道:“老爷,是惊远将军杨大人,”

    是杨易,怪不得,

    他点了点头,撩开了车帘,

    此时雨虽止了,但天还未亮,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街头,借着马车上昏暗的风灯,就见到十几头健骑正把马车团团围住,领头一人正是杨易,他正满脸关怀的望过來,座下的骏马由于拉得急,到了现在还在不停的打着转,而在他旁边,一个一脸精悍的中年汉子正百无聊赖的四下打量,却是西北骆驼营左营长何辉,

    一见唐轩探出头,杨易在马上施了一礼道:“唐老师,”

    唐轩苦笑道:“你小子,今天大朝会,就别那么多礼了,赶紧去准备吧,”

    杨易仍是一礼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唐老师你请,学生为你护航,”

    这小子,唐轩知道拗不过他,遂不再多说,拉上窗帘,

    如此情况他遇见已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杨易留守南宁后,早朝两人相遇的次数就多了起來,一旦如此,杨易总会押马缓行,跟在唐轩身后,言称不敢师先,不过唐轩知道,杨易知书答礼是一个方面,最最重要的,是因为吴明,

    他长吐一口气,对外面道:“老林,走吧,”

    车帘放下了,唐轩重新靠回车厢上,心头一片感慨,众所周知,杨易能有今日成就,离不开吴明提拔指教,所以他不仅是吴明得力下属,更兼着半个弟子,中西总督重情重义,收个弟子也是如此,两者何其相似乃尔,这就是物以类聚么,马车艰难的“吱呀”着,继续朝前行去,身后却多了一片清亮的马蹄声,

    他突的心头一动,今天吹的什么风,何辉竟也來了,

    和吴明一样,西北总督何啸天也在南宁驻了人,这人就是何辉,他和杨易大同小异,均是代表一方总督,可表现却大相径庭,杨易兢兢业业,每次朝会势必亲临,这何辉则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高兴來就來,不高兴就去,把个大朝会当成了菜市场,为这事,太后也曾大发雷霆,可发火是一回事,却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毕竟何辉背后是何啸天,是西北烈驼,他能派代表來南宁,承认你宗主地位已属万幸,再若得寸进尺,惹毛了这老驼子,他可真是什么都能干出來,

    所以太后发完了火,干脆对何辉來个不闻不问,而何辉也知道自己只是个站桩,代表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朝堂之事插不了嘴,更是顺水推舟,干脆不來了,毕竟,谁愿意大清早跑來活受罪,

    但今天何辉不但到了,还带着一大帮人,那么,何家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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