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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楚耀笑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当时，壮汉落水之前，是正在撒尿？”
路飞点头，“没错，我刚才说了，像壮汉这么凶悍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当时正在撒尿，哪会这么轻易地被大叔推进河里呢？”
何楚耀笑道，“那么现在，问题又来了。你刚才说，大叔杀死母子俩，再跑到河边，找到大叔，这一过程，拢共需要十分钟。这个没错吧？”
路飞点头，“没错。”
何楚耀笑道，“路飞，按照你的推理，大叔杀人的时候，壮汉一直在撒尿。”
“是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路飞看着何楚耀，眼神中满是迷茫，很显然，他并未觉得自己的推理有什么问题。
何楚耀笑道，“问题大了，你刚才说大叔杀人之后，跑到河边，这个过程需要十分钟，而在整个过程中，壮汉一直在撒尿。也就是说，壮汉撒尿也撒了十分钟，而且，你刚才还说，大叔找到壮汉的时候，他还在撒尿，也就是说，这一泡尿，壮汉撒了十分钟，还没撒完？”
“这——”
路飞怔住，彻底地说不出话来了。
“路飞，你现在发现你推理的问题了吗？没有谁可以做到，一泡尿尿十分钟，还没尿完。”
路飞咳咳两声，尴尬地道，“也许这个壮汉，平时不懂得洁身自爱，得了性病，所以一尿起来，总是拉拉渣渣的，尿不完。”
“那也不可能尿十分钟啊。就算是得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性病，十分钟也尿完了，可是按照你的设定，十分钟都没尿完。”
“这——”
路飞再次语塞了。
“路飞，所以说，你的推理很有问题。”
路飞再次被否定，显然很是郁闷，不过，他仍旧不服气。
“何法医，咱们不该十分钟全都算作是壮汉撒尿的时间，在这十分钟里，壮汉说不定在河边徘徊了一阵。”
何楚耀笑道，“徘徊？这个词，很有趣。一个憋得几乎要尿裤裆的家伙，还有时间徘徊吗？”
“哦，即使是在河边尿尿，也要选好地点吧？所以，我说他先徘徊了一阵，也没错啊。”
“好吧，算你对。先徘徊，你再接着说。”
“所以说，这十分钟，其实是壮汉在河边徘徊的时间，再加上撒尿的时间，当然，其中徘徊占了很大的比重。比方说，壮汉徘徊了七分钟，撒尿用了三分钟。”
何楚耀咳咳两声，“路飞，我再问你，你知道人体排尿需要多长时间吗？”
路飞皱眉，“三分钟左右吧。”
何楚耀笑道，“三分钟？那么长时间，看来你该去看医生了。”
路飞傻笑，“嘿嘿，其实我也没注意过。我就是随便估计了一下。”
何楚耀道，“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正常人排尿时间从十几秒到几十秒都有，绝对不会超过一分钟。”
路飞惊得合不拢嘴，“啊？居然这么短的时间？我还以为怎么也得需要两三分钟呢。”
“是的，所以你说的三分钟，压根不可能，如果一个人坚持要尿三分钟以上，那只能是尿血了。因为正常人膀胱里储存的尿液，根本没有这么多。”
路飞咳咳两声，抓抓头皮，样子很尴尬。何楚耀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何楚耀笑道，“路飞，你仍旧坚持壮汉是先跑到河边徘徊，然后再撒尿的推测吗？”
路飞点头，“是的，壮汉在河边徘徊了将近十分钟，才找到合适的地点撒尿。”
何楚耀笑道，“嗯，路飞是个非常认真地好同学，立刻把徘徊时间延长为十分钟。那么现在，问题再次出现了，大叔在肉串摊这边杀人，既然是杀人，被杀的人肯定会发出惨叫声，大叔接连杀了母子二人，在河边徘徊的壮汉就一直没听见任何声音吗？要知道，烤肉串的摊子就紧挨着河边，中间并没有墙壁阻隔，而且当时的行凶时间，按照你的推测，是在三更半夜，你该知道，夜里很静，只要稍微有一点声音，都能穿出好远，更别说这种刺耳的惨叫声了。”
路飞叹气，“嗯，夜深人静的，壮汉按理说，应该能听见喊声。”
何楚耀笑道，“那就更可笑了。这壮汉明明听见妻儿的惨叫声，仍旧继续在河边徘徊吗？”
这下，路飞彻底被噎住，于是他尴尬地道，“何法医，你别着急，容我再仔细想想。”
何楚耀笑道，“路飞同学，你的推理越来越站不住脚了。没有哪个男人听见自己妻儿的惨叫声，还能继续淡定地一旁徘徊，而不去救人的。按照你的推理，壮汉明明听见妻儿的惨叫声，却仍旧在河边徘徊，而且徘徊的时间长达十分钟之久，之后，他在淡定地拉开拉链，撒尿。这种推理也太搞笑了吧？”
路飞嘘了一声，“何法医，你别激动，你这一激动，我的思绪再次被你打乱了。”
“好的，我不说话了，你慢慢地思考。”
这次，路飞思考了很久，才再次开口。
“何法医，我明白了。”
“嗯，你又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壮汉之所以在河边徘徊了十分钟，之后再淡定地撒尿，其根本原因是——壮汉根本没有听见妻儿的惨叫声。”
“啊？怎么可能呢？肉串摊子就挨着河边，壮汉在河边徘徊怎么可能听不见妻儿的惨叫声呢？”
路飞笑道，“按照常理来说，壮汉应该能听见惨叫声的，可是现在壮汉却没听见惨叫声，这是什么原因呢？”
何楚耀冷笑，“路飞，你这是又打算跟我卖关子吗？”
路飞笑道，“好，不卖关子，我直接告诉你。壮汉没有听见的原因是——这个壮汉是个聋子。”
“啊？聋子？”
路飞笑道，“或者说，他有着严重的听觉障碍。所以，在河边徘徊的他没有听见妻儿的惨叫声。而且，当大叔走到他身后行凶的时候，由于他听觉有问题，也未能及时发现，故而被大叔一下子推进河里。”
“聋子？真的是聋子吗？”
何楚耀再次走到尸体跟前，踮起脚尖，仔细打量着尸体的耳朵，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