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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那枪口移动到大龙的心口时停了下来，李静娴惶恐的看着。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我会开枪的。”
焦躁的吼声证明了李静娴心里的不安，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想让她提前感到负罪感吗？抱歉，她一点都没觉得。
不知不觉眼泪淌了一脸，李静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过，她是多么憎恨这种被步步紧逼的感觉。
“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大龙一脸释然：“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静娴，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是希望在我死了以后，你能活的快乐一点。
你肚子里的孩子对我来说是意外的惊喜，我也知道我要求你把它留下来是很自私的，但是它同样也是你的骨肉，我求你不要打掉他。”
“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李静娴痛哭着摇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就感觉大龙的话好像魔咒一样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脑袋里混沌一片。
“静娴，我很多时候都奢望你会爱我一次，尽管知道不可能还是会忍不住奢望。
我希望你好好爱我们的孩子，如果你不想让他知道他爸爸是谁，就不要告诉他我的名字，只告诉他，他爸爸很爱很爱他，和他的妈妈。
我死后，会把遗产都留给你，一定能够让你和孩子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今生所犯的错误希望来生能够弥补你……”
“你不要说了，听到没有，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啊——”
嘭！
空气中爆发一声枪响，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时间仿若在这一时刻定格了，所有人的表情也就此定格。
小五的震惊，偷看的那个女医生的惊吓，李静娴脸上的呆滞，还有大龙脸上的没有散去的笑。
“噗！”
一口血不受控制的从大龙的口中溢出来，小五总算从震惊中醒了过来。
“你走开！”
小五一把推开李静娴，接住了已经站不住的大龙，赫然在目的就是他胸前的那一片殷红，在洁白的衬衫上形成了一朵妖艳的红莲。
李静娴傻掉了，手里的枪如烫手山芋一般掉在地上，她也连连后退，眼睛就盯着大龙身上的血红不停地摇头。
她真的开枪了！她真的开枪了！
“大龙，你怎么这么傻啊，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你要把自己的命都给她。”小五用手捂着大龙汩汩冒血的伤口悲痛万分。
这一枪打在心口，大龙是真的想死了吧。
“小五……”大龙艰难的抬手，握在小五的手背上：“小五，以后……我不在了……请你……请你有时间去看看静娴……去看看我的孩子……就当作兄弟的……欠你的。”
“我不才不会去看那个女人，”小五眼中泛出泪花，“你的女人你自己看着，你的孩子你自己养着，我给你看着算什么，所以你不许给我有事，你听到了没有？”
大龙看着这么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笑了：“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答应我了……小五……谢谢你！”
说着，大龙将目光转向瘫坐在地上，看着他神情呆滞的李静娴，相遇之后这么久了，也就是现在，她没有用仇恨和怨怼的目光看着他。
这就是她真正想要的吧。
“静娴……你一定要……快乐的活着！”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大龙眼中的李静娴已经变得模糊，一点点失去光亮。
然后他的世界就剩下一片黑暗，耳边小五的呼喊声越来越远。
看着大龙闭上了双眼，李静娴的心在一瞬间就空了，仿佛身体也只剩下一副驱壳。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知道大龙有多爱你吗？你怎么狠得下心真的杀他？”
小五悲伤又痛苦，抱着大龙的身体冲着李静娴咆哮：“你知道大龙这四年来都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他是怎么从一个穷光蛋出人头地的吗？
四年来，不管组织里的任务多么危险，不管他受多么重的伤，他的心里唯一装着的人就是你。
有三次大龙在任务中生命垂危，都是我们念着你的名字才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这些年你李静娴就是他的命，但是现在却是你亲手杀了他。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就因为他的爱对你来说太沉重，你就要他的命？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这就是我想要的吗？李静娴也一遍遍问着自己，她是恨不得他永远消失的，可为什么他真的死了，自己的心又会这么痛呢。
“你以为大龙对比起你了？他是哪里对不起你了？当初你中*，换成是谁都会对你做出那种事。
可是有谁会像大龙一样会对你负责，若换做别人，说不定会找很多人*你，也许现在你已经死了。
你只是命好，恰好遇上了一直爱着你的男人，他待你如珍似宝，他想要把全世界都给你，现在甚至把他的命都给了你。
李静娴，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亲手杀了最爱你的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这么爱你的人了。
我就等着看，你以后怎么在悔恨中度过一辈子。”
小五越说越为大龙不值，更从心底厌恶上李静娴这个女人。
李静娴在小五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身体猛地颤抖一下。
悔恨？
好像也不用等到以后了，她现在就后悔了。
脑海里不停地切换凌桓温柔她，容忍她的一幕幕，即便是她最后想要杀他，他还是对她笑着。
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比凌桓更爱她的人了，不会再有了。
眼泪如同爆发的泉水，在脸上流成一条条小河，李静娴缓缓爬了过去，爬到大龙的身边。
“凌桓——”
李静娴拿起大龙耷拉到地上的大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心在这一刻碎了一地。
她哽咽呢喃：“对不起，对不起凌桓，我没有想要杀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开的枪，这不是我想要的，你快起来！
你说你爱我的，你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的，现在我想要的就是你睁开眼，你赶快睁开眼，听到了吗？
只要你醒过来，我就不怨你了，我也不恨你了，我们结婚，我们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好不好凌桓？
我知道你爱我爱得好累，但是你不能放弃爱我，要不然你让我以后怎么办，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