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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万寿节闹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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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安只扫了常风年一眼就不再看他,复又呆呆地看着前方,双眼无神,对外界的事一点都不关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魏文帝见他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瞪了顾家人一眼,就让宫人将顾安扶回去了。

    于氏几人如蒙大赦,立即老实地呆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出声了,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能多向对面看上两眼,就能见到护国公府众人嫌恶的眼神。

    程凌宵瞥了顾蕊一眼,又看了看于氏,侧过身和护国公夫人安氏对视一眼,两人微微点点头,心里都有了数。

    宴席过半,各府开始向魏文帝献礼,先是从四位皇子开始,然后是各王府公爵,最后是朝中各位大臣,顺序井然,没有一丝错乱。

    四位皇子献上的礼都很平常,既不出彩,也不掉价,没有谁拔尖,兄弟之间看起来很和睦。

    到了安亲王这里更是实惠,直接送上一万两白银给魏文帝,看的魏文帝哭笑不得,却拿自己这个弟弟毫无办法。

    骆荣轩也是这个时候起身的,微笑着向前走了两步,将手里捧着的锦盒递给了快步走下来的孙英。

    “皇伯父,侄儿还没入仕,也没有收入,全靠皇伯父才能过活,我手上的东西都是皇伯父给的,送什么给您都不好,所以,”

    骆荣轩不好意地摸了摸鼻子,“所以,侄儿只有自己动手了,希望皇伯父别嫌弃。”

    魏文帝一听是骆荣轩自己动手做的东西,立即感兴趣起来,探头往锦盒里看,只见一块四四方方的玉印摆在其中,从上面看平整光滑,没什么稀奇的,可当魏文帝将玉印拿出来翻过来再一看,立即眯了眯眼,眼里染上了笑意。

    “哈哈哈,还是轩儿有心,送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轩儿,这真是你自己动手雕刻的?”

    骆荣轩撇了撇嘴,“嗯,怎么?皇伯父不信?那算了,还是还给我吧,我明天再送过来一样东西给您,这个就送……,还是放在书房里当镇宅之宝吧。”

    骆荣轩刚想说把它送给安亲王,可想到上面的字又不敢说了,话头儿一转就要当镇宅之宝。

    魏文帝闻言也没生气,大笑着摆摆手,“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只是皇伯父有些不敢相信罢了,你还有这手艺?什么时候学的?朕怎么不知道?”

    招猫逗狗的纨绔什么时候对这事儿上心了?每年过寿时这侄子也算有心,还知道去各地给他淘弄好东西,虽然银子都是他这个寿星公自己出,可好歹也算他出了力了,可却没有一回亲自动手的,连写个字送他敷衍一下都不愿意,还能自找麻烦雕这东西?打死他都不信。

    骆荣轩好心当成驴肝肺,送寿礼还让人怀疑上了,这他能干?当下便生气了,态度强硬地伸出手道:“爱信不信,不要还我。”

    魏文帝听的差点鼻子没气歪了。

    想他堂堂皇帝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哦,不对,他在骆荣轩父子俩面前经常受,算了,既然总受气也不差这一回了,受就受吧。

    魏文帝立即将玉印抱进了怀里,“别想,送出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送给朕了就是朕的东西,孙英,立即将玉印放进库里,谁也不让看。”

    孙英对魏文帝的态度习以为常,笑着将玉印放了回去,抱着锦盒没下去,而是跑到金太后身边献媚地讨好道:“太后娘娘也看看,世子长大了,都知道亲自动手给皇上做礼物了,老奴看着世子雕刻的玉印极好,太后也帮世子长长眼,挑两处毛病让他改,说不准下一次太后生辰时又能得见世子爷的手艺了。”

    金太后指着孙英笑骂道:“你啊你,皇上让你送库里去,转头就跑哀家这儿来了,你这可是背主啊!”

    孙英不在意地挥挥手,“哪能啊!奴才对皇上最忠心了,皇上让奴才干什么奴才就干什么,这不是想让太后看看世子爷的手艺嘛!奴才忠心皇上也想孝顺太后不是!太后不只是皇上心中最重要的人,也是奴才除皇上外最重要的人,您高兴了,皇上才能高兴,皇上高兴了,奴才就更高兴了。”

    孙英马屁拍的响,不动声色地就把宫里两位主子都安抚好了,均是笑着摇摇头,指着孙英道:“你个滑头!”

    孙英会做人,更会做奴才,眼色更是了得,把宫里的三位主子的脾气都摸着门儿清,这时又把锦盒往太后身边的宫人手里一塞,又站到皇后身边去了,在她耳边低语道:“娘娘可得给奴才做主,皇上和太后娘娘都说奴才滑头,奴才是什么样儿的人皇后娘娘最清楚明白不过了,可得给奴才辩驳一二。”

    冯皇后笑着摇摇头,低声道:“本宫不管,你要讨好太后和皇上,本宫就不用了?得罪人的事让本宫出头,你却躲在本宫后面,这赔本的买卖本宫不干。”

    冯皇后好似是低语,可声音却也不小,身边的皇上和对面端坐的太后都听在耳中,都笑着看着皇后和孙英,看他们两个耍宝。

    孙英泄气地叹了口气,“得了,皇后娘娘也不管奴才了,奴才还得找靠山去。”

    魏文帝和太后微笑不语,心里都知道孙英不会无缘无顾如此,他这么做,无非是为刚才魏文帝以了一通火,怕他生气伤了身子才如此,都对他能放下身段在大厅广众这下这么做十分满意。

    冯皇后是个人精,要不然也不会在无子的情况下还能稳坐皇后之位,自然也是心里清楚的,也不介意陪孙英演这出戏,反正平时没少演,也不差这回,只要能讨好了宫里两位最大的主子,做什么不行?

    “你的靠山还不大啊?皇上倚重你,可离不得你,至少你泡的茶还是挺好喝的。”

    冯皇后笑着捂嘴,直接把孙英定位在会泡茶的宫人位置上,听的孙英惊诧不已,不敢置信地瞪眼看着冯皇后。

    “皇后的意思是说,奴才只会泡茶?”

    冯皇后不厚道地点点头,“皇上爱喝,本宫也爱喝,你放心,皇上不要你了,就来本宫的宫里,本宫赏你口饭吃。”

    孙英无奈地点点头,“行啊,只要有口饭吃就行,奴才谢谢皇后。”

    魏文帝看不下去了,笑道:“皇后这是要跟朕抢人啊!这奴才油嘴滑舌的,可得放在朕身边看住了,要送到皇后宫里,不出半个月就能把你气病了,回头儿还得喝苦药。”

    孙英苦着脸看向魏文帝,“皇上,奴才有那么不中用吗?”

    魏文帝假装想了想,“嗯,有过之无不及啊!”

    孙英都快哭出来了,“得嘞!您二位是主子,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还好奴才泡的茶还能入您二位的眼,不然奴才非饿……,坏了不可。”

    主子奴才几人笑闹了一阵,孙英见魏文帝心情好了不少,又欣喜地把骆荣轩送的玉印拿到手中把玩,心下松了口气。

    还好哄住了,刚才四位皇子和安亲王送礼魏文帝都没怎么露出笑模样,安亲王的一万两银子也只是让魏文帝露出那么一丝的无奈和好笑,只有世子爷送的玉印让魏文帝开怀了一瞬,现在他把这一瞬放大了不少,魏文帝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再想定远候府里的糟心事儿了。

    “皇上,世子爷送的玉印奴才给您收起来吧,和以前送的那些都摆一起,您有空儿时看着也高兴高兴。”

    魏文帝点点头,“都放一起,别摔着了,给朕精心点儿。”

    孙英点点头,“是,奴才这就亲自去放。”

    孙英退后两步,抱着锦盒和四位皇子送的礼物下去了。

    骆荣轩见没他什么事儿了,就想回座位上去,没想到魏文帝却把人叫住了。

    “轩儿,你还没跟朕说,雕刻的手艺跟谁学的?怎么想起学这个了?”

    骆荣轩也没隐瞒,开口道:“跟我老大学的,本想画个画,可老大说这个好,有新意,又表示了我的孝心,这才亲自动手的。”

    魏文帝的一愣一愣的,疑惑道:“老大?什么老大?你也没有哥哥啊!”

    魏文帝直接把自己的四个儿子忽略了,也会错意了,还以为骆荣轩口中的老大就是哥哥的意思。

    四位皇子坐在魏文帝下首,鼻子都要气歪了,有种吐血的冲动。

    他们四个没一个让父皇看上眼的,表现再好也没用,在骆荣轩面前屁都不是,他们四个堂哥就跟隐形人似的。

    四位皇子面色不虞,却没一个敢出言反对的,都是笑呵呵地看着骆荣轩,好似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后辈。

    再受宠也没用,坐不上那个位置早晚让他们收拾了,现在他爬的有多高,以后就跌的有多惨,爬吧,捧吧,捧的越高越好,这样才能摔的更疼。

    四妃也都脸色不好地假笑,虽然怒气升腾,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挠骆荣轩两爪子,可她们都在拼命压制,就怕露出她们丑恶的嘴脸让魏文帝和金太后看到,当场给她们没脸。

    骆荣轩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样,他压根也没在意四个皇子,魏文帝的四妃他更不在意了,在他想来他以后最多也就是个闲散王爷,继承不了皇位,与他们没有利益冲突,就是找麻烦也找不到他身上,却不知道他早已将他们得罪了,只要有一个人坐上那个位置,他的性命都会不保。

    “老大就是老大,老大是我在常州认的,她教我……,她教了我不少的东西,我飞镖就是在她那学的,皇伯父不是说我飞镖射的挺准的吗?都是她的功劳。”

    突然想到顾安和顾哲瀚不让他说顾嫣教他摇色子的事,骆荣轩半道强行改了说词,还好他撒谎惯了,没显得和硬。

    魏文帝做恍然大悟状,又问:“怪不得你从常州回来后就努力练习飞镖,我还以为你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却是有人教。你还没说那个人是谁呢!”

    骆荣轩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顾安,见他还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由得思索了片刻,最后心一衡,说道:“是怀柔郡主顾嫣,是她教我的。侄儿在常州时多亏了顾安顾大人的照顾,是他救了我一命,没饿死在街头,其后一段日子里又送我回京,派人告知王府,却没要任何好处,这些年也没和王府有什么联系,我还以为他们忘了我呢!前些日子顾嫣在武安候府时侄儿又与他们相见,却也没上前来相任,只有顾哲瀚跟侄儿说了几句话。这次献礼侄儿本没想做这个,是给老大去了信,老大帮我想的。”

    骆荣轩半真半假地胡说一通,把夜半去定远候府爬墙的事掩了下来,又把自己在常州深受顾安一家照顾的事也说了,希望趁此机会再为顾安一家在魏文帝心里刷一遍好感。

    果然,魏文帝一听立即看向顾安,眼里带着惊喜和感激之情。

    “顾安,顾爱卿!”

    顾安不理,还双眼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只是没人看到,他袖子里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暴出丑陋的青筋,手心里也布满了汗水,显然是紧张的。

    魏文帝见顾安不理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又加大声音喊道:“顾安。”

    这一声可比原来大了很多,顾安不好再不理,借着梯子赶紧下来,双眼迷茫地瞅向魏文帝,呆呆的,愣愣的,在魏文帝又忍不住喊了他一声后,好似是迷路的孩子听到家人的呼唤般露出了一丝微笑。

    顾安好似刚回过神儿来一般,在座位上停顿了一下,又赶紧起身跪倒在地,“臣在。”

    唉!看把他吓的,都要吓傻了!

    魏文帝暗叹一声,又开口道:“安亲王世子之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顾安又好似迷糊了,抬头看了看骆荣轩,想了想,做恍然大悟状,“世子之事都是臣的本份,不管是谁看到外出在外的世子都会帮一把手,微臣并未放在心上。臣心中坦荡,并未有求到安亲王之事,故此也未上门。再有,安亲王不理政事,一心为皇上所想,如果微臣真有作奸犯科之事,也不敢求到安亲王身上,安亲王一定会惩治微臣,不留情面,如此,微臣怎还敢上门?”

    顾安此言一出,又把众朝臣气个半死,白眼都要翻出天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