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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不要脸
“没关系！本王说过，我们要做一对羡煞旁人的夫妻，正好让旁人羡慕嫉妒一番，看看本王是如何疼爱你的。”宗政墨低沉邪魅道，喑哑的嗓音带着似笑非笑的暧昧。
郑媛额头上顺势冒出三条黑线！
“不要脸！”斜眸剜了他一眼，嗤了一声。
宗政墨继续不要脸地吻够了，豆腐吃够了，这才慢条斯理地撤离她的唇，薄唇微掀，一本正经地点评道：“嗯嗯，你的技术还有待提高。以后，本王慢慢教导！”
郑媛抬手抹了抹不存在的冷汗，轻轻地喘着气息，瘫软在马车里凌乱。
宗政墨嘴角邪气一勾，拢了拢衣衫，那双妖娆诡谲的凤眼眯起狭长的缝隙，心情甚是愉悦。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不多时便来到了宫门口。
宫门口早已聚集了不少马车，皆是朝廷大臣携带的家眷子女，其中不乏众多青年才俊，他们齐齐聚在宫门前等待着严厉的检查，一一核查身份，方才可以进宫。
当平王府的马车驶来，立即让开一条道路。马车一刻未停，赶车的侍卫马鞭一扬，如往常一般径直驶入皇宫。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九皇叔，即使被景帝夺了兵权，也依然无人敢拦。
排查的御林军眼睁睁地看着马车如离弦的箭般驶了进去，一个人猛地回过神来，高声叫道：“糟糕！皇上特别下了命令，为防止鬼门宗的人混入皇宫，每一辆马车，每一个进宫的人必须仔细盘查，不得特殊对待，不得直接驱车进入宫。”
最后一句不得驱车进宫，傻子都不明白，这是针对九皇叔的，除了九皇叔谁敢策马进宫。
反应过来的御林军赶紧上前去追，一个个面面相觑，哪还有马车的影子，早就跑远了。
“杂家拜见九皇叔，见过平王妃！”一个尖细如公鸭桑的声音赫然在马车前面响起。
马车嘎然而止。
郑媛伸手撩开车帘，探出头看了一眼，来人正是景帝身边伺候的木公公，淡淡道：“木公公，何事？”
“平王妃，请跟老奴去一趟御书房，皇上正等着你呢。请！”木公公甩了一下拂尘，恭敬地立在马车旁。
郑媛愣住了。
木公公话中的意味分明是，皇上要单独召见她，只见她一个人，不许与九皇叔随行。
今日是洛国贵客的接风压惊宴，而洛玉觊觎九皇叔已久，洛连城与九皇叔早年曾在战场上教过高下，敌友不清，此番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时候，景帝单独召见她，是何居心？
宗政墨冷睨了她一眼，随即牵着她的手走下马车，两人十指相扣，宗政墨诡谲如 狐的凤眼睥睨着木公公，冷嗤道：“正好，本王也很久没见过皇上了，一起去见见吧。”
语罢，宗政墨携着她拾阶而上，朝御书房而去。
木公公一惊，哆嗦着唇拦住宗政墨的去路，如同僵尸般的脸更加惨白，“九皇叔，皇上的意思是，只愿见平王妃一人。”
“只愿？”
宗政墨冷飕飕地扫了一遍木公公，须臾，尾音高高扬起，“怎么，皇上竟然厌恶本王到如此地步，连看都不想看了？”
“老奴惶恐！皇上绝无此意，是老奴的意思有误，请九皇叔恕罪！”木公公吓得匍匐在地，冷汗淋漓，一不小心传个话都当了炮灰。
宗政墨冷哼两声，转头看向一脸从容不迫的郑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重深长地宽慰道：
“王妃，不必害怕！虽说伴君如伴虎，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需千般谨慎，可你既已是本王的王妃，皇上便是你的皇兄，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告诉皇上，都是一家人，不必过于拘束见外。”
皇兄？叫一个半百的老头为皇兄？呵呵哒！
郑媛仰头看着他，知道宗政墨是间接告诉她，即使面对的是一国之君，你也可以无所顾忌地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必为了任何事任何人而妥协。
“那是自然，皇上可是本姑娘的皇兄，我也算他半个妹子，想必他也不会害我的。”郑媛拍了拍胸脯，眨眼道，“在皇上面前，秉持着说真话的原则即可，不说真话随意撒谎，才是欺君罔上呢。”
宗政墨邪魅地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木公公抹了抹汗水，什么也不敢说。
郑媛转身，抬步朝御书房走去，走了几步回头见木公公仍旧跪着，不悦地皱了皱眉，“木公公，人都走了，你还要跪谁？”
“是。”
木公公抬眼看着那一抹嗜血妖娆的红影越走越远，心里顿时安心不少，再怎么样，平王妃也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皇上老谋深算还怕搞不定一个黄毛丫头。
这事，只要平王妃松了口，就好办多了。
景帝在御书房召见，郑媛成亲前与叶振逸去过一次。
这一次，自然算是轻车熟路，有经验。
但是，那一次，她在长寿宫中毒，而九皇叔在御书房上缴了兵符，她的小命差点为此丢了，她虽不能将景帝如何，但她实际上却是一个小气记仇的人，她一直都记得！
进去的时候，郑媛刻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里面的摆设同和叶振逸一起面圣的那次是一样的，她甚至还记得叶振逸当着景帝的面说，臣能娶到阿媛，是臣之幸！
叶振逸这样温润如玉，一言一行都能搅动少女芳心的儒雅男子，曾经是郑媛理想中的夫君人选。在她没能爱上他之前，她却变成了九皇叔的王妃。
而叶振逸却只能成为一段还没真正开始的过去！
虽然，九皇叔的脾气秉性与她理想中伴侣的性格南辕北辙，可她偏偏却爱上他。
奇怪，一到御书房，怎么会想起叶振逸来？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视野中，郑媛缓缓抬头看向这个略显老态，一双利眼却泛着精光的景帝，深呼吸一口气，俯首见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语气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景帝负手在身后，也不出声，只是慢慢地走向他的金黄龙椅坐定。殿内弥漫着浓郁的龙延香，郑媛偷偷地皱了皱鼻头，只觉得味道有些刺鼻，索性还能忍住。
“平身！”景帝死死地盯着郑媛的面孔，语气显得尤为沉重。
郑媛垂眸，长长的羽睫遮住眸子的暗沉，她琢磨着，景帝召见无非两个原因，一是洛玉公主的婚事，洛玉想嫁给九皇叔，自己千方百计无法得偿所愿，再加上洛连城也在京都，誓必要借助景帝的威压。
二是，为她……估计想看看她是否仍受钩吻脑髓丹的毒药侵蚀，可惜，她早就已经解了。
谢恩起身，郑媛低垂着头，一副柔弱恭顺的乖巧模样，景帝不开口，她意识不开口。
管他景帝想干什么，这种时候，无疑以静制动是最好的结果。
“寻常人家的男人亦是三妻四妾，更遑论身在皇家贵胄之人。很多时候，一个男人拥有众多的女人，并非因为爱她们，而是身不由己。男人为了稳固地位，亦或是利益，再者其它什么需要妥协的原因，必须娶其他女人。”景帝幽幽地开口，眸色暗沉地盯着郑媛。
郑媛心思一动，脸上却扬起一抹困惑之色，疑惑地看着景帝，“但是，世上也存在很多从一而终的男人，所愿唯有一人心而已。比方说，九皇叔啊。”
提及九皇叔的时候，郑媛眼中带着流光溢彩，甚是痴迷，坚信九皇叔就是景帝口中的例外。
景帝的眸子更加暗沉，冷冷哼道：“你当真以为九皇叔是真的爱你么？他当初娶你的时候，可不是因为男女之间的那点情爱，是因为他年纪大了，需要留下子嗣，所以娶你和娶其他女人并没多大差别。他说这些话时，郑子庵也在现场，亲耳听见。”
景帝说的煞有其事，郑媛整颗心却揪了起来。
与九皇叔相处这么久，他是什么人，郑媛虽不敢说完全了解，但至少知道九皇叔一向都是口对不心，在景帝面前说的越是信誓旦旦，这话便越掺水分，越假。
然而她却不能反驳，只是呆愣地站在那里，既不答腔也不作声，静等景帝切入正题。
景帝看着郑媛怔怔的样子，只道她心中有了芥蒂，眯了眯眼道：“九皇叔最初想要娶的女人是沈碎雪，但她已经成为叶振逸的夫人，自是不能再嫁与九皇叔。他退而求其次想娶洛国公主，但当时因为某些原因，朕不能同意。”
“他无奈之下，只好将错就错地娶了你。这些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他自始自终都没想过娶你。而现在，洛玉公主就在京都，带着洛国皇帝的手书为和亲而来。京都的皇亲国戚不乏青年才俊，但她只愿嫁与九皇叔，朕思来想去，正好九皇叔曾经也想要娶她为妻，若能成就一段佳话，也未尝不可。”
“强强联姻？”郑媛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若有所思道。强强联姻，你不怕？
景帝冷了眸，冷嗤道：“两国联姻自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若不是朕的皇嗣凋零，哪儿轮得到九皇叔？”
若不是洛国皇帝许下的五座城池，以及洛连城的承诺，他怎么可能同意！
现在首要之急是解决鬼门宗之祸，鬼门宗的势力足以颠覆朝纲，他以为鬼门宗只是江湖上的一般组织，可其背后的势力实在太吓人，足以让他……
景帝抬眼看着郑媛一副默默无言的模样，无名火起，冷冷道：“你放心，朕既然下过一生不得休妻的圣旨，你便一直是九皇叔的平王妃。而洛玉是洛皇的掌上明珠，当然也不能真的委屈她给九皇叔做小，与你同为平王府的平妻，你们二女共侍一夫，九皇叔安享齐人之福，亦是一桩幸事！”
九皇叔本已娶亲，洛玉照理只能为侧妃，但景帝看见郑媛后，突然改变了主意。
“朕之所以在宴会之前召见你，是希望你能够以大局为重，莫要做出有伤体面的事情，让大家都不好看。朕希望你能在朕下旨之前，亲口告诉九皇叔你同意这门亲事！”
郑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绕了这么一大圈，皇上你终于切入正题了。
明知道九皇叔那条道行不通，遂改变策略，专挑她这个软柿子捏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