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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为费红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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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正好县里有个会议,开车去了县城,顺便在木材市场买了一块麻梨木料,用这款木料雕刻一尺多长的帆船,至少得需要两个晚上。好在他有一套比较完好的工具,手巧不如家什妙,他对自己手艺做出的作品当做结婚的礼物送给肖扬,还是很有信心的。

    在县政府会议室开完了会,马思骏就来到了县委大楼。他准备在见王书记之前,先跟办公室主任栗智维认真的谈一谈,这个被王发元在关键时任命为县委办公室主任的红人,一定会从王发元这个县委书记的角度考虑问题,不能让费红女人,成为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用过之后就扔掉。费红虽然不被人看好,却绝对是一个核废料,如果费红的问题处理不好,将会带来无穷后患。

    在官场上的人,言而无信的并不少见,但王发元这样的,马思骏第一次见到,想当初他为王发元平息了第一次举报信事件,王发元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感激之情,却把蓝长利调任秀峰岭镇镇委书记一职,这让他差点又一次栽倒在蓝长利手下。

    但是,王发元难道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他们之间就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一旦出了问题,谁也逃不脱干系吗?这让马思骏十分费解。

    见到栗智维,让马思骏十分惊讶,也就几天没见,栗智维精神萎靡,毫无刚当上县委办公室主任那段时间的神采。这个当初意气风发的人,像是遭受了打击。马思骏想,难道也跟王发元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马思骏不禁问道:“栗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了吗?”栗智维没精打采的说:“也算是身体不舒服吧,一个人的指导思想如果出了问题,那身体也绝不会舒服的。我这个人就是指导思想出了问题。看来我真不该重新回到官场上混哪。”

    马思骏更加惊讶,作为县委办公室主任,他的顶头上司就是王发元,难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出了问题?这让马思骏觉得问题还真不简单。

    栗智维说:“马镇长,虽然你很年轻,但是你还是很务实的人,思想上也不偏执,是个混官场的料,但人在低处的时候还是学会要低头。我不是混官场的人,我本以为这个县委办公室主任,我能做得很好,结果却不是这样。跟你说实话吧,就李贵富举报这件事,王书记对我很不满意,他就想起他过去的办公室主任蓝长利了。今天是我在这个职务上的最后一天。”

    马思骏十分惊讶地说:“栗大哥,怎么会这样啊?这个办公室主任你干也没几天呢?”栗智维说:“我当这个县委办公室主任,其实也是临时的。蓝长利当初到秀峰岭镇当镇委书记,办公室主任又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而刚好我又化解了王书记当时的危机,我又有过去在县委政研室当副主任的基础,所以这个职务也就轮到了我的头上,但王书记始终在观察着我。我也感到累了,我提出了辞职,王书记也答应了。在穆林现在官场上以后再也见不到我的身影了。以后我决定再不会回到官场上混了。不过,你也不要为我担心。我现在情绪的确不好,但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你和周龙酝酿的保安公司,我们准备正式操作起来,这里也有你一份股份。”

    马思骏关心的不是这个,他们这些知道的王发元底细的人,前途也许都是不妙的。

    马思骏说:“栗大哥,我是为费红的事来找王书记,看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栗智维说:“老弟,你听我的。这句话你还是不要跟王书记说了。知道领导太多底细的人,你想想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吗?这次肮脏的交易,让任何一个人都是难以接受的。老弟,不要想得太天真了。”

    马思骏气愤地说:“栗大哥,我们做人办事怎么能够这样啊。费红是我苦口婆心的让她出面,来帮助王书记解决问题的。费红付出了什么,我们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我们总不能用完之后,就把人家一脚踢开吧。”

    栗智维说:“如果是别的事情倒也无所谓。但这件事太敏感。那个费红现在成了什么人,如果再重用,把她调到县里的学校当校长,王书记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马思骏叫道:“可这是王书记亲自答应的呀,人家正是接受了这个条件,才做出的付出。现在不给人家安排,让人家的心里会怎么想?”

    栗智维说:“老弟,这件事我劝你不要管了,不然王书记也会对你不满的。”

    马思骏摇摇头说:“栗大哥,我要管。我要去找王书记,王书记言而无信,这对他是没有好处的。”栗智维摇摇头,说:“既然你想管,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去见王书记吧,我过去跟他说一声。”

    栗智维走了出去。马思骏觉得心里堵得慌。栗智维离开县委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对自己是个损失,而王发元对掌握他情况的人如此冷漠,让他看出王发元并不是他可以靠得住的领导。

    栗智维重新回来对马思骏说:“你过去吧,王书记在等着你。如果你要是听我的,千万不要跟王书记发出争执。李贵富这次举报信的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不想让任何人再提起。”

    马思骏心想,不想再提起,难道这件事情就不存在了吗?如果没有费红的事,他也不会到这个县委书记大人面前找这个麻烦。马思骏说:“栗大哥,我知道我怎么说。”

    如果说第一次举报信的事,被马思骏平息之后,王发元多少有些感激的成分,这次不但一点感激的成分都没有,相反心里却有一种不安,甚至是莫可名状的气愤。李贵富的死并没有平息他心头的愤怒,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丑陋的东西,被公布在光天化日之下。

    如果单单是经济问题,他的心里多少还能够接受一些,跟自己的女下属发生暧昧关系被揭露出来,差点酿成大祸,这让他怎么都难以面对。至于他答应费红的那些条件,他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儿,现在让他去重视的,就是这件事是不是产生了恶果,新上任的美女县长连丽群是不是已经掌握了这个消息。

    自打连丽群从县文化局长一跃升为穆林县县长,这让王发元心中产生了巨大压力。当初他极力推荐由常务副县长李铁松担任穆林县县长。但江都市委书记严和大力提拔连丽群,严和的理由是,穆林县提出文化立县的发展思路,就要由一个有名气的文化人担任县长。而连丽群在省里的文化界的确是个知名人物。他一个县委书记,怎么能跟严和唱对台戏,这样连丽群就粉墨登场,开启了穆林县长的官场生涯,而这段时间又是自己倒霉的时候。

    王发元也并不是没有自己的靠山,但这个靠山他轻易不能动用。他的老领导,也就是过去的江都市委书记骆鹏程,在省里当了两年副省长之后,到了北京担任了更高领导,王发元到北京专程看望了两次老领导,可老领导只跟他下下棋,谈谈天,对穆林县甚至是江都市的官场一句话都没有提起,王发元觉得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让这位首长不高兴了。

    如果按照年纪上来算,两个月之后县一级领导班子换届,如果对他没有更好的安排,他还可以在穆林县委书记的任上再干一届。但连丽群的到来,让他觉得前途未卜,心里就有点茫茫然的感觉。再加上眼前又是多事之秋,他的心情就坏到了极点。

    在王发元这种心情下,马思骏走进了王发元的办公室。

    王发元脸上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马镇长,古建筑的维修情况怎么样?你要多看看,多了解情况。这是穆林县一个受人嘱目的大项目啊。在招商引资方面也要下大力气。你是学建筑的,这可是给你提供最好的用武之地了。”

    王发元站起来,又恢复了原有的精神,说:“过了几年,秀峰岭镇这个历史文化风情小镇建成了,你就是第一功臣,也许那之前你就担任更重要的职务了。最近跟陈教授联系了吗?这次去省城也没机会专程去拜访他。下次吧,你带我专程去拜访他,他也是我们发展建设的功臣啊。最近我想的也是怎么发展穆林县文化产业的事。你有什么好的打算可以给我出点主意。”

    马思骏说:“王书记,我对文化立县的发展战略研究的不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秀峰岭镇的发展思路,在其他乡镇是不可复制的,要想在秀峰岭打造文化立县的产业基地,我觉得还是要根据我们穆林县的县情,我到穆林县的时间不长,在这方面的功课还十分短缺。”

    马思骏刚要转移话题,王发元说:“是啊,这个我知道。不过,建筑也是一种文化吗。文化要多姿多彩才行。马镇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约见一个人。以后在这个方面你可以多给我做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