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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贼心不死
比秦府二房两姐妹更心塞的，是想要捧杀秦姝，结果反被实力碾压的众人。
所有人之中，尤以谢轻灵最为恼火，摔了好几个茶盏，都没消气。
一想到王夫子不住夸奖秦姝的样子，她就止不住火冒三丈，当初她入学，精心弹奏了自己练得最好的一首曲子，满堂喝彩，王夫子却只说了一句：技法纯熟。
今日，竟还让她以秦姝为楷模，真是可笑！
她堂堂正二品大员的嫡女，还比不上一个粗俗野丫头？
谢轻灵气得，啪的又摔了一个茶盏。
贴身丫环清芳看这情形，也不敢去劝，赶紧让小丫头，去把魏妈妈请来。
魏妈妈是秦大夫人身前的得意人，处事细心周到，为人可靠，秦大夫人不能离京，便派魏妈妈跟随前来，照顾女儿。
片刻之后。
“来，给小姐送上来。”魏妈妈人未至，声先到。
很快，一个箱子被抬到谢轻灵跟前，是一套极为精致的茶盏，上品青瓷，价值不菲。
“妈妈这是什么意思？”谢轻灵眼里喷火。
“当然是来给小姐出气了。”魏妈妈亲自捡起一个茶盏，递给她，“来，摔了它小姐能消气，那它的价值也算是得到体现了。”
“这叫价值体现？分明是暴殄天物。”谢轻灵更加恼怒，“这套茶盏可是官窑出土的，我巴巴儿从京城带回来，怎能说摔就摔，又不能砸到秦五。”
“小姐既然知道，你在这儿，砸再多茶盏，也砸不到秦五半分，那又何必做无用功呢？”魏妈妈将东西收起，淡淡道。
“不然呢，我该以什么来宣泄心中怒火？”
谢轻灵所有的委屈，瞬间如山洪暴发，“我爹是刑部尚书，我是堂堂正二品大员的嫡出三小姐，结交的对象，本应是华清公主、颜家小姐这样出身尊贵、身姿不凡的人物，而不是什么破落县令、县丞之女，我落到如今的境地，都是秦姝那贱人害的。”
“你知道吗妈妈？那贱人今天，在琴艺课上，大放光彩，王夫子对她大加赞赏，当初，我精心准备的曲子，也不过得他一句‘技法纯熟’，他还说秦姝泰而不骄，说我骄傲自满，让我以秦五为楷模，你说我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说道伤心处，泪如雨下。
“忍不下也得忍。”魏妈妈拿出帕子，帮她擦干净满脸的泪，“只有忍常人之所不能，才能享常人所不能享的巨大成功。”
“我的小姐，你想想秦姝，为什么她今日，能够将局势一举反转，不仅彻底破了你们的捧杀之局，还得到王夫子的盛赞？不就是因为她能忍吗？”
“琴艺这种东西，不是一日两日练成的，她琴艺精湛，却故意藏拙，时时忍住了炫耀技艺的冲动，这才有了今日，一举技惊四座。”
魏妈妈见她听进去了，便继续道：“夫人常说，人生如棋局，不要在乎眼前这点得失，要谋的，是全局，今日咱们输她一子，又有什么，日子长着呢，她不过一个被遣回祖宅的弃子，还能翻了天不成，咱们有的是机会找回来。”
外人眼中，秦永潇升官，秦姝身份水涨船高，偏偏这个时候，却随祖母回了乡下，怎么看怎么怪异，从常理出发，都认定她是被发配回来的，绝非自愿。
最后一句话，说到了谢轻灵的心坎里，她满脸的阴郁总算消气不少。
清芳想到什么，也忙劝慰道：“是啊，小姐，今天，是咱们失察，明天，且有秦姝好看的。”当即把杨夫子如何怒气冲冲的来，反常大笑着离去的事情，细细道来。
谢轻灵面色一喜。
杨夫子是个面瘫，从来不笑，这般反常，定是要气疯了。
不过介意早上的教训，她追问道：“你确定，杨夫子真的是怒的？”
清芳重重点头道：“肯定是，我偷偷跟在杨夫子身后，直到她家，听见她一边疯了似的大笑，一边大力捶桌：前所未见，真是前所未见啊。”
“秦姝这样的草包，也能进女淑班，的确是前所未见。”
谢轻灵放心了，不无期待道：“我听母亲说，这位杨夫子，原是宫中颇得重用的女史，素有刚直之名，在皇后娘娘面前，都敢直言不讳，秦姝算是个什么东西，看来明日的课堂，定会十分精彩。”
魏妈妈提醒：“这个秦姝，听着可不像是草包……”
“就算琴艺上不是，其它的地方，她就是草包。”谢轻灵不耐烦的摆摆手：“我饿了，妈妈去吩咐厨房摆饭吧。”
一副不想被扫兴的样子。
魏妈妈无法，只得出去了，心中默默叹息：别的不说，人家若真是草包，怎么可能让你当众掉裙子，还没留下任何把柄。
日落日升，第二天很快来了。
谢轻灵早早就来到了书院，裴采薇、叶玉婷等人见她，争相过来巴结讨好。
裴采薇先将她今日的衣饰从头到脚夸奖了一番，又说：“轻灵才貌双全，还如此的勤奋好学，一大早就来了，真是我等的楷模。”
“楷模这个词，裴姐姐可别再说了，没得让我们想起昨天的憋屈。”叶玉婷瞅见谢轻灵眉心一皱，立刻唱反调道。
“都是我口没遮拦。”裴采薇面色讪讪，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今天是杨夫子的课，你们说，秦五敢来吗？”
话音落下，秦府的马车来了。
车帘掀开，秦媛先下了马车，而后是秦妤，众人伸长脖子，也没等到秦姝。
裴采薇忍不住问：“秦妤妹妹，你五姐怎么没来？”
“她……有点事情耽搁了。”秦妤闷头就往学堂里走。
众人想起昨天她极力阻止的行为，陡然醒悟过来——秦妤作为妹妹，怎会不知秦姝真实的水平，百般阻止，就是不想秦姝技惊四座，大放光彩。
这对姐妹，果然十分不和。
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可以拉拢的朋友。
众人纷纷围了过去，叶玉婷道：“我们昨天误会了你，现在我们知道，你跟我们是一条心的，都想把那只害虫，清除出咱们女淑班……”
“是啊，她今天到底来不来啊？”裴采薇迫不及待问。
秦妤看了她们一眼，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来。”
众人放心了，按捺住兴奋，各自回了座位。
秦妤看着她们的背影，心中默默冷笑——你们就趁现在，可劲儿的兴奋吧，因为你们很快，就兴奋不起来了，到时候，你们会恨不得，她，从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