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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部长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前，让食堂的大师傅给他上饭，同时利用午饭这段时间听取谢欣岚关于病毒的研究报告。
没办法，部长大人太忙了，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饭后还有几个会等着呢。午餐也非常简单，一个菜，没有饭没有汤，非常艰苦。这些大闸蟹都是让人从鄱阳湖空运过来的，人家部长这么操劳，也就好这口了，还不能满足一下吗？都说秋蟹肥，现在虽然还是夏末初秋的时候，算不得吃蟹的最好时候，运来的螃蟹一只也只有一斤多，凑合凑合吧，特殊时期只能将就将就了，人家部长也能体恤下面的不容易。
光吃蟹是有些干的，也别准备汤了，就喝特供花雕吧，人家部长就是这么随意的一个人，大家都能体会得到部长的艰辛，实在是党和国家不可多得的好干部好领导啊。
直到此时谢欣岚才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进来，让领导等下属显然是不礼貌的，但她也确实没有办法。由于走的匆忙，帝都研究所中的仪器设备基本上都没有带出来，好在相关材料她都抢救出来了。现在所使用的这个原本只是地方上的研究所分支机构，如今被当成了病毒研究的总部，很多仪器设备都要从临近省份的研究所调集，这都需要向上打报告；原来的研究人员很多下落不明，有的根本没有逃出来；这些人员需要设法联系，甚至招募新的人员，经费的申请，场地的布置，研究的开展，各地送来仪器的接收，病毒样本的收集……一切的一切千头万绪，上面对于病毒的研究成果还催得这么急，这实在大大超出了一个二十多岁小姑娘的承受范围，但她谢欣岚就是硬生生挺过来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甚至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夜以继日的工作，对上千份病毒样本的研究，得出了初步的研究成果。
谢欣岚脱下在实验室中来不及换掉的白色大褂，露出里面剪裁合体的衬衫和包臀职业裙——秦部长的视线明显的在她的小蛮腰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她才取下眼镜，揉了揉早已熬得通红的双眼，将u盘插入面前的手提电脑，让连接电脑的幻灯机把画面打在前面的墙上。
“部长。”谢欣岚轻声叫道，秦部长伸手让人帮擦了擦满是油腻的手，示意可以开始了。谢欣岚按了按手中的激光笔，幻灯片开始映出第一幅图片。
“通过我们这段时间的研究，对上千份病毒样本的切片研究，对数百个受感染者的观察，得出以下初步的研究成果。”
幻灯片上出现一头丧尸的正面图像。
“病毒感染初期，我们称之为感染第一阶段。这个阶段的受感染者会迅速失去意识，肌肉开始萎缩*，由于病毒对大脑的影响，这个阶段的被感染者会成为只有行动能力没有思考能力的病毒传播源，也就是人们俗称的丧尸。”
“第一阶段的丧尸肢体僵硬，行动缓慢。我们估计是病毒还没有适应控制人体的关系，它们通过侵蚀脑细胞控制人体，向人的肢体传达行动指令，就好像寄生虫一样寄宿在人的身体里。从外观上看这些人如同活死人一般，表皮上有明显的腐烂和尸斑，瞳孔会呈现黄褐色、灰色或是深红色，具体原因不明，唯一共同点是瞳孔会逐渐缩小，眼白布满血管。”她按了按激光笔，幻灯片出现一只硕大的黄色眼珠，让正在品酒的秦部长呛到了。
“根据我们的观察，第一阶段的被感染体视觉会渐渐退化，但是嗅觉和听觉会变得更加灵敏，特别是对血腥味更是如此。一旦受到感染，这些被感染体就会变得极端嗜血，需要不断的吞食大量的血肉，也就是生物能。如果长时间无法得到生物能的提供，它们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谢欣岚又按下激光笔，幻灯片上出现一头类似野狗一般的丧尸，它四肢着地骨瘦如柴，很多地方都腐烂了，里面白森森的骨头和内脏露出来别提有多恶心了。
“这个状态会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面如果它们依然无法获得生物能的补充，就将死亡。”幻灯片上出现一头干尸模样的丧尸。
“如果在这个阶段他们能重新获得生物能的补充，且不再间断，那么就会便以为另一种感染形态，表现为力量和速度大大超越第一阶段。由于到目前为止我们依然无法获取这种类型的感染样本，所以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们只能暂时将这种类型的感染体称之为变异体。”
“那些可以持续不断摄取生物能的感染体在不久之后就会进化到第二阶段……”
“什么？进化？”秦部长打断了谢欣岚的话，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你是说那些丧尸在……成长？”
“是的，进化。”谢欣岚强调“我们认为那些感染了病毒的受感染体之所以需要不断摄取生物能，就是因为它们的身体在病毒的作用下正在快速进化。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是不会凭空消失的，它只会转换成另一种形式的能量继续存在。那些所谓的丧尸在不断的吸收生物能，可谁也没有见过他们排泄，更没有哪头丧尸变胖不是吗？反倒是那些不能持续吸收生物能的丧尸在迅速消瘦*，我们据此推测，那是病毒在迫使它们感染的身体强行进化。一旦无法持续获得生物的补充，它们就将把自己耗死。”
秦部长闻言不屑的冷笑一声“呵呵，这么说那些病毒还是智慧生命咯。它们还懂得进化了，以后是不是还会制造工具啊？”
谢欣岚面色如常解释道“病毒属不属于智慧生命我们现在还说不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不需要制造工具，因为被感染的人体就是它们的‘工具’。”
她又继续说道“猿猴需要至少六千万年——也有研究说是两亿年，才进化成为类人猿。而那些丧尸可以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从第一阶段进化到第二阶段，这本身就已经不符合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了。那些受感染者居然会在进化的过程中自己把自己进化死，那更是生物界中前所未有的。因此我们推断它们之所以需要急速的进化，并不是因为被感染者本身的需求所致，而是病毒迫使他们这样做。被感染者只是宿主，并不是病毒的本体，它们之所以需要被感染者极速进化是为了让被感染者这个容器可以符合它们的寄宿需求，而那些不符合要求的寄宿体将被它们抛弃，这就是为什么它们在无法获得生物能的情况下死亡的原因，那根本不是饿死这么简单，而是病毒在有意识的选择适合的身体寄居。”
“好吧好吧，这么说我们面对的是一群寄生虫咯？”秦部长的语气充满嘲讽。
“类似，又不全是。其中的区别我已经写在份详细的研究报告，稍后就送到您的办公室去。”谢欣岚说道，秦部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
“如前所说，那些可以持续获取生物能补充顺利完成进化的感染体将进入第二阶段。这个阶段的感染体从外表上看和第一阶段没有明显不同，但是行动能力却又大幅度的增强。它们的行动快了，很多这一阶段的丧尸平时的移动速度几乎等同于一般人在进行百米冲刺，它们拥有一定的攀爬能力和跳跃能力。力量也大大提高，甚至超出一般成年男性举重运动员或者是摔跤运动员，但和变异体又有一定差距，具体原因尚不清楚。”
“这么有力，请它们来参加奥运会好了。”秦部长的语气中已经带有了明显的不悦。
“这一阶段的受感染体摄取生物能的需求将大幅度下降，但是攻击其他生物特别是人类的*却没有丝毫的减少。根据我们的观察，发现它们除了依然吸收大量血液之外，主要摄取生物的大脑。”
“你是说他们吃人脑？”秦部长有些不舒服了，昨天晚宴他刚吃的活烫猴脑，听着猴子吱吱叫唤的声音吃下那生鲜柔滑的猴脑实在是一种享受，怎么转天就听到别人吃自己同类的脑子了，这个现世报未免也太快了吧。
“是的，我们在抓获的第二阶段感染体的胃里发现了大量人脑的残留物，而且每一头二阶的胃里都有，所以我们断定它们此时已经从单纯的吞食血肉转化成为吞食脑浆了。根据三坟五典八所九丘，包括《黄帝内经》《金匮要略》《本草纲目》等等古典医书中关于吃脑补脑这项高深学问的记载，我们认为它们之所以大量吃食脑髓是为了第三阶段大脑进化的需要。”
“什么？你说它们还要进化？而且会变得越来越聪明？”秦部长不高兴了。
“会不会变得聪明我们不知道，目前我们还没有捕获任何一头三阶以上的受感染体。根据前方传回来的图像看……”幻灯片上出现一些远距离拍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类似蜥蜴一样的怪物身上长着厚厚的鳞片，隐隐能看到四肢上伸出来长长的利爪，满口的獠牙更是突兀的从口中冒出来，看上去狰狞恐怖“它们确实变得更可怕了，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已经大大超乎常人，甚至连一般的机械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关于这部分的情报秦部长了解得当然比谢欣岚更清楚，他早就听说有些丧尸连坦克的装甲都能咬得穿，大炮的炮口都能拧断。一开始他总以为那都是战败的部队给自己找借口，当年曰本侵华的时候还传闻鬼子的子弹会转弯呢，后来还不是两颗原子弹炸回家去了。下面那些人就喜欢把自己的失误归结到对手太强大这样的原因上，反正丧尸的出现才刚刚开始，对于丧尸还没有准确详细的资料可以查阅，随便他们吹好了。
现在看来，那些丧尸还真的不只是些没脑子的行尸走肉这么简单啊，都他娘的会进化了，还几天超越人类几千万年的进化成果。这要是真的那还得了？这地球早晚变成那些腐烂发臭活死人的天下。
不行，计划得赶紧了，到时候为他人做嫁衣那就只有哭晕在厕所了。
“小谢同志，病毒的具体情况就先介绍到这里吧。我来是想问你，我们的生物工程计划进展得怎么样了，这才是你们科研部门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啊。”秦部长沉声说道。
“这……”听到秦部长的询问，谢欣岚一时语塞“这段时间都用在对病毒异变的研究上了，所以……”
“小谢同志！”秦部长拍案而起，着实吓了周围工作人员一跳，部长平时可不会随意发飙的，这表示部长已经怒不可遏了“请你搞清楚研究方向！国家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是让你去研究那些活死人的吗？它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对国家对人民有什么作用？”
“可是，那些病毒不就是我们的研究成果吗……”谢欣岚还要说什么，马上被秦部长粗暴的打断了。
“够了！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那是研究事故，是天灾！那些病毒不需要你们操心，自然有军队去消灭它们。你们的当务之急是完成早前交给你们的研究项目，越快越好。我不想在听任何的理由或是借口，我要的是结果，是答案！现在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能把研究成果交出来！”秦部长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近乎于咆哮，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差点把吐沫星子喷到谢欣岚脸上。
谢欣岚不说话了，深深的低下了头，这科学研究的事情哪有个准头的，何况他们的研究进度就卡在最后一个关键步骤上已经很长时间了，哪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啊。
如果一定要给这份研究成果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秦部长发了一通火，把桌上的大闸蟹都掀翻在地之后，终于慢慢冷静下来。实际上他也知道这东西急不得，那些老东西呕心沥血折腾了整整二十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想当初他的手底下还有姓君的和姓寒的那样的牛人也不过如此，眼下哪是面前这个小姑娘说搞出来就搞出来的。可他已经等不了了，核电站的意外爆炸让这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他知道很多人已经开始怀疑这次病毒的爆发和当年那次事件有关，甚至在未经过国会的批准下，有些人已经私下里进行秘密调查了，这样下去他姓秦的非背黑锅不可。眼下这样的状况只有尽快拿出研究成果才有可能力揽狂澜，化不可能为可能，堵住悠悠众口……不，如果这项研究能够尽快完成，那就不需要堵着谁的嘴了，那时候所有人都要看他秦某人的脸色行事，全国，不，全世界都要臣服在他的脚下，他还怕什么。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完成这项研究，越快越好，不惜一切代价！
秦部长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说道“君博士出事之前我就听你们说研究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只剩下一个什么基因转接的问题了，怎么搞了这么久还没搞出来？”
谢欣岚咬了咬嘴唇“根据博士的研究判断我们萃取出来的基因中似乎被上了一把基因锁，被转接的生命体在身体素质方面确实有了显著的提高，甚至会不断自我完善和修复，但是一切的改变都无法影响到脑部。被转接体的大脑不但没有随着身体不断完善，反而出现了退化的迹象，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那些丧尸。它们在不断的进化之后*已经大大超出一般人类，但是大脑却受制于病毒，只懂得为了进化进行单纯的杀戮，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奇怪的是到了最近我们甚至发现有些转接生命体会出现自相残杀的情况，那些吞食了同类的生命体出现了恢复意识和进行思考的迹象。但是就在我们进行那十二组疑似智慧生命体进行研究的关键时刻，核电站发生了爆炸……”
“好了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不用重复给我听。”秦部长再次打断了谢欣岚的话“我就问你，君博士的全部研究记录不是都到你手中了吗？从大学时代你就帮助他进行这项研究，前前后后差不多有十年的时间了吧？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什么解开呃……基因锁的方法吗？我可是听说他在离开研究院之后自己倒是搞出了点什么名堂的。在他的记录中都没有记载吗？”
“我已经翻遍了博士所有的工作笔记，里面倒是有些关于解开基因锁的猜想，但是经过试验都不成立。我只看到博士在准备离开研究所的时候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但是博士的记录只提到有这么一个想法，并没有具体记载那究竟是什么。”谢欣岚想了想说道“对了部长，您不是说安排博士他们父子见面，博士要是真的有什么研究成果的话一定会交给他儿子的吗？他们见面的结果怎么样了。”
提到那场他冒着生命危险监控的会面秦部长就气不打一处来“哼，别提了。老东西什么都没说，倒是结结实实的给他儿子咬了一口，也不知道他那是在发什么疯。”
“咬了一口？”谢欣岚沉思道“咬的什么位置？”
“脖子上呗，还能是哪儿。”
“是不是颈动脉附近？”
“谁管那个啊，应该是吧。怎么了，难道咬的位置不对，想叫他回来重咬？那可来不及了，老东西已经到天上逍遥快活去了，要不让部长我本人给你咬咬吧。”
再次听到恩师的噩耗，谢欣岚的眼眶还是不由得红了红，她也不理会秦部长明显的语言暗示，询问道“你们在搜查博士个人物品的时候，有没有检查过他的牙齿？”
“直肠倒是照过n次，谁有空看他那一口黄板牙……”说道这里秦部长如梦方醒“你的意思是……”
“博士会不会把研究出的疫苗注入自己的牙齿里，通过啃咬的方式将基因直接注入他儿子的体内呢？”
听到这话秦部长整个人如遭雷击，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呢。根据他们在君博士住处找到的那些销毁的不完全的资料看，老家伙确实在基因锁的破解上有了一定的突破，但是他们就是死活都找不到那个研究成果，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临到头来老家伙居然要求见自己的儿子，现在想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出来了，他把自己的儿子找来不是给他陪葬吗？就算他儿子把东西交出来他们父子也别想好过，他当然知道这一点。可他就是死活都要见自己的儿子，这件事情越想越蹊跷。老家伙处心积虑的见了儿子之后什么都不说张口就咬，这样做要不是有什么目的就是他疯了。
老家伙没有疯，秦部长清楚的知道，直到他最后一次见到君博士都能感受得到。君博士虽然风烛残年好像随时都会咽气，可他的目光依然炯炯有神，好像能够洞悉一切似的。
现在听谢欣岚这么一说他终于回过神来了。没错，老家伙一定是以这种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将他毕生的研究所得转交到了他儿子身上。他当然不怕他的儿子会因此身陷险境，要是这项研究的成果真的如同他们预想的那样可怕，那他儿子根本就不怕他们，不，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怕了，那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姓君的小子呢？”秦部长咆哮起来“他现在在哪？”
“和君博士见面之后就押往汶山监狱了，现在就不知道了……”李秘书答道。
“找到他！马上找到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他！”秦部长怒吼道，要是他猜想的不错，要是这项花费天文数字历时二十年的研究成果真的在那小子身上，那么别说什么病毒丧尸了，原子弹对他都没有效果，这个星球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他。
这样一个超出现有自然法则的存在不可能悄然无息的潜伏着，他的出现必然石破天惊，惊动整个世界。现在还没有音讯，也许是他还没有发现自身拥有那种可怕的能力，也许是因为那基因处在所谓的潜伏期，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趁着他还没有进行所谓的进化，必须赶紧找到他！立刻，马上！
“传令下去，调动国防部一切力量搜寻姓君那小子的下落。”秦宏宇想了想，又对李秘书说“赶紧把小红叫回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时候动用她手下那批私人武装了。”
李秘书领命下去了，秦部长的眼中却透出凛冽的凶光。
君霆若，天涯海角，我看你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