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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如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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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今天再看到这个女孩,那种恬淡如莲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他不由好奇的开口问:“那个女生叫什么?”

    有人答:“秋沫。”

    “什么?”冷宁宇完全忘记了现在的场合,脸色一下就变了。

    助理急忙提醒:“二少爷。。。”

    他整理了下纷乱的思绪,抱歉的一笑:“不好意思,我们继续。”

    演讲很成功,冷宁宇又跟同学们交流了一阵子才顺利结束。

    他一直心事重重,此时随着人群往外走,不由问校方负责人:“你说那个女孩叫秋沫?”

    “嗯,她是大一的新生,今年刚入校的。”

    “怎么这么巧,一模一样的名字。。。”他的念念自语被负责人听到,他笑说:“这名字我们学校以前也有女生叫过,重名很正常,不过,她的确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冷宁宇客气的笑笑,心想:可能只是重名吧,毕竟连冷肖都证实她已经去世了,自己也许是还放不下她,所以才会产生那样的念头。

    死人又怎么可能复活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冷宁宇在饭桌上说起今天讲演的事。

    冷肖随口问了句:“怎么样?”

    “还好,a大果然是名校,我今天本来出了道难题想给这些学生来个敲山震虎,没想到竟然能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解答了我的问题。”冷宁宇现在想起来,还在由衷的赞叹。

    “一个学生能够回答出你的问题,那他还真是不一般,这样的人才正是我们冷氏所缺少的。”冷肖这边跟冷宁宇说着话,那边吩咐阿秀:“给表小姐加些热汤。”

    “不用了,我吃饱了。”冷小天放下碗筷,“二哥,你慢用,我上楼看书了。”

    冷小天丝毫不领冷肖的情,推开椅子径直上楼去了。

    冷宁宇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冷肖的脸色,他既没生气也没发怒,表情淡然。

    他心里不由叹息:自从秋沫出事后,冷小天对冷肖一直就是这个态度,有时候连话都不跟他说一句,就算冷肖再关心她,顺着她,她依然是不肯原谅他。

    兄妹俩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越来越恶化了,冷宁宇有心从中调节,可每次都被冷小天冰冷的态度给呛了回去,他只好宽慰她:如果秋沫还活着的话,一定不希望他们的关系这样冷淡下去,她最想看到的就是冷肖的快乐,冷小天的幸福。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阴云笼罩,冷宁宇只好赶紧寻了个话题说:“大哥,我今天看到一个女生,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惊世骇俗的美,你要是见了,保证也会喜欢。”

    冷肖淡淡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秋天的阳光,好像深吸一口气,就能闻到落叶的味道。。”冷宁宇真就闭上眼睛吸了口气,阿秀将一盘烤海螺放到他面前,他不由睁开眼睛道:“这是什么味儿,哪有秋天的味道?”

    阿秀嘿嘿的掩着嘴偷笑。

    秋天的味道?

    冷肖吃饭的动作明显放慢,对面的冷宁宇正和阿秀在研究海螺的烤制方法,而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正坐在冷宁宇的身旁,她吃饭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离自己太远的东西就算再想吃,也不会伸手去够,她从来不主动说话,只静静的听着他们讲,讲到高兴的地方,她会轻轻的笑,当然也是笑不露齿。

    她现在就坐在她的面前,小口的喝着汤,有两缕顽皮的发丝垂下来,她似乎还没有发觉。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温柔的想替她掖到耳后,可是指尖刚触到她的脸,那女孩就如散开的幻影般消失了,触目处只是一片寂寞的虚无。

    沫沫!

    冷宁宇和阿秀惊呆的看着冷肖刚才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直到他倏然收回手,起身说:“我去趟后院。”

    后院的末利花已经开了,占据了墙角的一小片土地。

    白色的花瓣在一片碧绿之上层层叠叠,像是有数以千计的白色蝴蝶留恋着不肯离去。

    末利花虽无艳态惊群,但玫瑰之甜郁、梅花之馨香、兰花之幽远、玉兰之清雅,莫不兼而有之。

    而且用它做成的末利花茶是冷肖喜欢的茶品之一。

    阿秀说过,她种这片花地就是要采了花朵给他做茶叶的。

    一把藤椅还放在原地,椅边搁着种花用的工具。

    忽然那工具就被人拾了起来,耳边随之传来她清柔的声音:“香从清梦回时觉,花向美人头上开。”

    咯咯的笑声不断的灌进耳朵,他看见她蹲在花田边,轻轻的摘下一朵,然后转过头冲他冁然而笑。

    他大步跨过去,“沫沫。。。”

    花香盈鼻,空荡荡的椅子依然还在原地,那工具也像落满了回忆的尘,尘封不动。

    冷小天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看着楼下几度出现幻觉的男人,眼角不由滑过一丝湿润,顺着光洁的脸庞直落进白嫩的颈里消失不见。

    直到现在,她依然不愿回忆起那天听到的消息,阿秀站在她的面前哭得像个泪人,抽抽泣泣的告诉她,秋沫走了,连着孩子一起。而且更不能让她接受的是,就在秋沫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她的大哥,那个绝情冷漠的男人竟然能说出‘保孩子’三个字,她无法想像,如果让秋沫知道,那会是怎样一种心碎的绝望。

    一直以来,她都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免她惊,免她苦,可是到头来,却是自己害得她最惨。

    她也常做噩梦,哪怕知道秋沫并没有怪过她,但良心上的不安依然让她每日恍恍难眠,她靠安眠药过了好一阵子,直到发现了她留下的那块田地,于是,她每日下班或者休息的时候就会去照顾那里,在她的努力下,今年竟然开出了第一批花,有的甚至还结出了小小的果。

    也唯有看着这些不断成长的枝叶,她才能让自己找到片刻的欣慰。

    而冷肖。。。

    她盯着那抹有些苍凉的背影:他的心又该怎么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