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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香消玉损
说到这里，韩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用力的咬着下唇。由于用力过大，下唇鲜血一片，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片刻之后，他擦去腰间的泪水，道：“对不起，我失态了。”说着，转身向洞府内走去。
小灰叹息一声，很想劝说韩斌，可它一个妖兽，根本不了解人类的感情，嘴巴动了几下，却是一个字也未能说出。
韩斌刚走进洞府内，萧雨瑶便醒来了。她看到韩斌一脸痛苦的样子，忙问道：“韩斌，你怎么了？”
韩斌摇摇头，强颜欢笑，道：“我没事，刚才休息的怎么样？”
萧雨瑶想了一下，脑海中却一片空白，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随即轻轻地摇摇头，道：“我睡了多久……”
韩斌一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了？”萧雨瑶轻声问道。
韩斌摇摇头，道：“没事，你只睡了一个晚上。”其实，萧雨瑶已沉睡了四天，可他却不能说出。一旦说了，萧雨瑶虽不会说什么，心里却会难受。因为萧雨瑶也知道，她睡的时间越长，离死亡越近。
这话纵然能骗得了一时，却骗不了太久，毕竟身体是萧雨瑶的，体内情况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不过，关于这方面的问题，聪明的她只字不提，她只想开开心心的和韩斌过完人生最后的时间，不愿将不开心的事情再次提起。
萧雨瑶微微一笑，一把抓住韩斌的手，道：“我们去看日出吧！”
“好！”韩斌轻声说道，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力。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又过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韩斌每天都陪在萧雨瑶的身边，寸步不离。纵然如此，韩斌也无法阻止灭天毒的蔓延，此刻的萧雨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身上散发着大片的死气。她双眼虽然有神，脸上却异常的疲倦，好像一会不休息，就无法清醒一般。
这天晚上，韩斌同萧雨瑶来到了海滩上，看着夕阳如血，看着涓涓海滩。萧雨瑶依靠着韩斌的肩头，指向不远处一对起飞的海燕，幽幽道：“韩斌，你看它们多幸福。如果有来生，我甘愿化为海燕，陪在你的身上，永不离弃。”说着，她看了一眼韩斌，轻声问道：“你愿意吗？”
“我愿意……”韩斌咬着下唇，轻声道。
萧雨瑶笑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继续道：“韩斌，谢谢你这段时间陪在我的身边，如果……”说到这里，她身体一颤，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出下面的话。良久，她突然抬头，在韩斌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而后又小鸟依然般躺在韩斌的怀里，一字一顿道：“韩斌，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就把我葬在这里。看着夕阳西下，残云淡雅，碧海情沙，海角天涯……”
韩斌点了一下头，没有回答。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心里太痛，痛到他无法发出声音。
萧雨瑶看着天边的夕阳，深吸一口凉气，继续道：“韩斌，到那一天，你忘了我吧！努力修炼，修为没有达到元婴转变以前，不要回去。”说完，她生怕韩斌不答应一样，突然看向韩斌的双眼，凝声道：“答应我，好吗？”
“我……”韩斌心里一痛，哽咽道，“我……答应你。”
萧雨瑶微微一笑，道：“韩斌，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我的。”她靠在韩斌的肩头上，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当夕阳收起天地间最后一道余光事，天地间被黑暗笼罩。此刻，萧雨瑶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浓重起来，心跳的速度正在减慢。
感应到萧雨瑶身上的情况，韩斌身体一颤，忙捧起她的脸庞，道：“瑶儿……”他努力的让自己不流泪，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一般流了下来，因为他明白，萧雨瑶已经坚持不住了，马上就要从他的世界离去。
泪水顺着韩斌的脸庞，滑落而下，落在萧雨瑶那张绝美而又苍白的脸庞上。她原本闭合的眼睛，缓缓张开，凝视着韩斌。这一刻，她的眼中只有韩斌一个人的身影，仿佛要在离开这个世界前，把心爱的人深深地刻在心底。
看着看着，萧雨瑶眉宇中闪过一道无奈之色，幽幽道：“韩斌，你不要难过。我走了以后，若是有机会，若是遇到一个好女孩，就娶她做仙侣吧！”每一个女孩，都不想把最爱的人让给别人。萧雨瑶能说出这话，因为她很爱韩斌，或许正是爱的太深，她不想看到韩斌孤独的在这个世界上修炼下去。
听到这里，韩斌已泣不成声，哽咽道：“瑶儿，你不会有事的，我还要陪着你看日出日落，走遍天下间每一个角落……”
萧雨瑶笑了，笑容是那么的幸福。忽地，她笑容凝固，眼中的神采也缓缓地消失不见，心跳随之停止，身体被庞大的气息笼罩。这一刻，她放在韩斌腰间的手缓缓地滑落，原本洁白的肌肤，顿时变成了紫黑色，灭天毒完全覆盖了她的身体。
树林中流光一闪，小灰出现在两人的身边，透过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它的眼中晶光闪烁，显然刚才也留下了泪水。一个妖兽，原本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此刻却留下了泪水，可以看出，它已经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爱有多深，仿佛眼前的东海一样，深不见底。
韩斌依旧抱着萧雨瑶，重复着刚才的话，“瑶儿，你不会有事的，我还要……”
“老大……”小灰一个闪身，来到韩斌的面前，厉声道，“你清醒一点，大嫂已经死了……”
“不，她没有死。”韩斌眼中一片血红，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小灰眉头一动，顿时提高了声音，大声道：“老大，大嫂已经死了，你伤心又用吗？你不如快点去修炼，将陷害大嫂的人全部杀死。”
韩斌怒吼一声，猛然挥拳，挥向一旁的小灰。
拳影闪动，直奔小灰而去，随之落在它的身上。只听一阵闷响传来，小灰的身体倒飞而出，落在千丈之外的海面上。落下之后，小灰低喝一声，悬浮在海面上，大声道：“老大，如果你杀了我，能让大嫂活过来的话，你动手好了。”
韩斌猛然转头，看向小灰，冷冷道：“你再说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他一向镇定，这个时候却失去了理智，因为萧雨瑶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隐隐有成魔的征兆。此时此刻，韩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把所有的人都杀了。甚至，想杀了自己。
小灰凝视着韩斌，一字一顿道：“如果你杀了我能痛快一些的话，你就动手吧！”
韩斌双眼血红，抱着萧雨瑶的身体站了起来，刚想动手。忽地，萧雨瑶的身上，一道拇指大小的灰色光点突然从头中飞出，直奔天空而去。看到这道灰光，韩斌身体一颤，因为这正是萧雨瑶的灵魂。
萧雨瑶中毒而死，并未魂飞魄散，灵魂还会进入死灵空间，并投胎转世。
韩斌痛苦之下，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此刻，看到萧雨瑶已经消散记忆的灵魂，仿佛漆黑的夜晚看到了光亮。韩斌身体一动，如离铉的箭一般，直奔灰光飞去。就在他即将抓到灰光的一瞬间，天空突然扭曲起来，一股庞大的力量从那片扭曲的空间内释放而出，化为巨大的黑色大手，向灰光抓去。
大手的速度快的惊人，转眼间便来到灰光前，眼看就要抓到手里。
韩斌怒吼一声，身体猛然一个加速，在大手抓向灰光之前，将灰光握在手中。
大手抓了个空，并没有放弃，快如闪电一般向韩斌转去。来到韩斌身前的瞬间，一掌击在韩斌的身前，他的身体在巨大的力量下，顿时被拍下海中。扑通一声，韩斌深入海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鲜红了大片的海水。
韩斌眼中的血红消失不见，刚才那一下，已经彻底的将他打醒。
韩斌不知道那大手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那大手必要要将萧雨瑶的灵魂带走。如果真的被带走，萧雨瑶将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永远没有复活的可能。无论如何，韩斌都要战下去，决不能让大手将萧雨瑶带走。刚才的一击，他可以肯定，对方只想将萧雨瑶抢走，不想杀他，否则那一下，它足以死过千万次。
韩斌身影一闪，破海而出，向天空看去。
那大手并没有消失，见韩斌出来，再次向韩斌施展攻击。
小灰身体一动，直奔韩斌而去，空中的它怒吼一声，“九爪连天。”半空中，五道弧光快速挥出，直奔大手而出，转眼间便来到大手面前。
大手一个翻转，对着五道弧光一抓，弧光便被捏在手中，生生捏碎。可以看出，这大手内蕴含的能量极高，一个翻转便能将五道弧光捏碎，其实力绝对在三转以上。而大手的主人，修为很可能达到转说中的化神境界。
五道弧光被生生捏碎后，小灰身体一晃，险些从空中掉落，接着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它凝视着大手，对韩斌喊道：“老大，快点带大嫂走，这家伙我来对付。”它全身的毛竖了起来，庞大的灵力释放而出，俨然要施展最强的一击。
这个时候，韩斌如何能走，即使他逃到天涯海角，那大手也不会放过萧雨瑶的灵魂。毕竟萧雨瑶魂魄和父母的魂魄不一样，一个寿元未尽死去，一个生机消散死去，两着截然不同。前者只要不离开养魂木，存活几百年没问题，后者却不行，已经违反了天地法则，任何违法这道法则的人，都会从天地间抹去。
韩斌摇摇头，看了小灰一眼，又看向不远处的黑色大手，决然道：“我不走。”
小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凝重道：“老大，我们一起战吧！”它一个闪身，来到了韩斌身边，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韩斌将萧雨瑶的魂魄放入半截养魂木内，并打上阵法，快速封印。而后，从储物袋中祭出天道玉玺，紧紧地握在手中，等待战斗的开始。这一刻，韩斌已经想好，即使上天要收回萧雨瑶的魂魄，他也不许，除非，踏过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