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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二 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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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小山这傻孩子一点儿都没看出来,自己曾经的同窗是女儿身。

    这真是让人想不到,说真的,李思谌也想不到,简直跟戏上唱的一样,国公府的小姐女扮男装去书院。

    哦,不对,戏上的小姐人家去的是书院,这位小姐是上山去学武了。

    真是……

    李思谌觉得自己这几年也算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但是这样的事儿,也还是头一次碰见。不是他对女子有什么偏见,而是现在这世道就是这样的。姑娘家要学的东西,和男子全然不同。

    比如吴家,远离京城流落乡野,但他的丈母娘却高标准严要求,努力把阿青往大家闺秀的路上培养,且成效显著。

    那京城的姑娘们所要接受的教育的规矩那就更不用说了。

    尤其梁国公府这种人家,女儿、孙女就是他们富贵的保障,晋身的阶梯,那肯定会下死力的栽培管教,看管姑娘比看管金库还上心。

    就这样还能让姑娘不知怎么的扮了男装,不知怎么的就拿了一封荐信上山拜了师……

    要说这其中没有其他人帮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最起码,即使梁国公府的人一时不察让她跑出去,可是小山那一帮师傅们难道看不出这是个扮男装的姑娘?

    必定是有些缘由才会收下她的。

    揪着这条线查下去,肯定还有好戏看。李思谌中间隔了一天才来找小山,这一天的功夫已经足够他查出薛姜芝的真实名姓和身世了。

    她是梁国公府二房的庶女。平常人一听到庶女二字,往往会觉得无足轻重,肯定是被轻忽慢待长大的。在别的人家或许是,在梁家可不是。嫡女和庶女在梁家是一般看待的,吃穿用度都分毫不差,从小到大所受的教养也都大致相同。她上山时持的荐书倒不是假的。

    “江雪不是真名,你这位同窗其实姓薛,是梁国公府的人。”

    小山有点纳闷:“哦……”虽然说交情不算深,但是对方连真实名姓都不说。总归让人心里不舒服。他略过这一节,问:“那梁国公府提亲,提的是他的姐妹?”

    同窗变姻亲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光小山知道他们这一拨交好的人里头就有两例。男未婚,女未嫁,觉得对方人品能力都不错,想给自家姐妹找个好归宿牵个线。再同师傅说一声,双方父母也不反对,这亲事就成了。有了第一例之后,很快有人有样学样的也照搬了一回。

    这么一想小山就释然了。这位同窗要是不认可他的人品,想必也不会想着把自家姐妹跟他凑一起。虽然说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对方也是一番美意。下次见着他把误会说开就好了。这倒也算不得什么坏事。

    李思谌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小山根本没把事情往深里想。

    小山的阅历和城府,和他现在的地位实在很不匹配。不过这不是他的错,是他在成长过程中就存在的问题。

    但是小舅子遇着了麻烦,他这个当姐夫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光因为小山是阿青的弟弟,也因为他心里对小山也很喜爱赞许。在七家镇的时候小山要是不把他和小武主仆救了,他这会儿坟头长的草都不知道长多长了。

    “这些天有什么旁的安排没有?”

    小山老老实实的摇头:“我爹还没说,我娘把我拘在家里不让我出来——说我前阵子跑野了,得关在家里好好收一收心。”

    李思谌笑着说:“你想不想去兵营里待些天?”

    这句话一抛出来。小山两只眼象小灯泡一样,“叮”一声就亮了起来。

    “想想想!”小山连连点头,满脸热切。李思谌都有种错觉,仿佛他背后有一条看不见的尾巴正在讨好的不停的摇:“我真能去吗?”

    “不是什么难事儿,岳父那里我去说,你收拾一下,明儿一早我让小武去接你。”

    “去哪里?能待多久 ?”小山好奇的要死。

    “去哪里暂时不能告诉你,至于多久……你要是愿意,可以待到腊月。”

    小山乐的走路都发飘了,回去的路上一直不住的傻笑。

    李思谌看他乐成那样。嘴角也露出似有若无的笑容。

    小山心性单纯,容易被人利用。梁国公府行事要是卑鄙一些,没准儿还真让他们赖上了。与其跟小山摊开了说其中有多少龌龊,倒不如釜底抽薪,直接让小山离开京城去别处待段时日,梁国公府连人都找不着——至于腊月以后的事,想必到时候梁国公府到那个时候就没多少精神折腾这件事了。

    想想在七家镇时候那个一刻都安静不下来的顽皮孩子,现在居然成了许多人眼中乘龙快婿的大好人选,时间过的还真快啊。

    现在安郡王府里头倒是为着另一件事在忙碌。

    世子夫人的生辰将至,这可不是件大事吗?

    以前府里这样看重和操办的,只有安郡王妃和李思容的生辰。可现在这母女俩一个被养病了,另一个最近还常在穷折腾,可是声势却大不如前。现在这府里地位最高的女子,已经悄悄的换人了。

    世子夫人为人倒也厚道,平时也不铺张奢费。这生辰要怎么庆贺,一开始郭妈妈就请示了。

    阿青其实觉得这个生辰没有什么好庆贺的。她具体生在哪一天,连吴叔吴婶都不知道,只是大概估了个日子。据吴婶说,她生母有孕的时候,请脉的太医给推算了一个大概齐的临盆的日子,但是这孩子几时生,可由不得谁说了算。孩子提前或是延后几天出生,都有可能。

    再说,阿青也不觉得生辰有什么大操大办的必要。更不想请一屋子根本不熟悉也没什么交情的宾客来吃吃喝喝收礼看戏。她就想清清净净的过,吃碗寿面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郭妈妈心说,有时候当主子的行事也不一定就真能随心所欲。就算世子夫人想省事,不发请柬邀客,别家却不能当成不知道这事,就算人不来,礼物也一定会打发人送来,都说送礼是门学问。可收礼同样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阿青倒不清楚郭妈妈在想些什么,她即使想借着过生辰的名头请一二亲朋友好友来见一面说说话,她想请的人也不多。两桌席估计也就打发了。

    娘家人,孙夫人和孙颖孙佩,这是一定要请的。还有思敏、思静、三公主、乐安公主,这些都算是交情很牢靠的亲戚了。也可以请。

    除了这些人,其他那些不怎么熟悉的就算了吧。而且就算是这请的这些人都同她亲厚,可是这些人相互之间却并不一定就熟悉。她娘家人和婆家这边宗室一系的人,估计就说不到一块儿去。

    还有一个人,其实……阿青也曾经考虑过。

    就是杨夫人。

    虽然说两个人来往不多,但是阿青觉得。白发如新。倾盖如故,这话挺有理。她和杨夫人认识的时候是那么个尴尬的时机,后来几次见面,阿青觉得和她很投缘。更不用说在别庄的时候,杨夫人知道她有孕,还特意同乐安公主一道来看望,还送了那么精心准备的礼物。

    但是阿青连杨夫人现在住哪儿都不知道,总不能把贴子送到万佛寺后头的庵堂去。

    也许可以请乐安公主代为转交……但是阿青又想,兴许人家不方便来。

    毕竟。到现在阿青也没有见过杨夫人摘下面纱,杨夫人也没有给她留下一个有效的牢固的联系地址。

    她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诉诸于口的为难之处吧。

    阿青很快把这些想法抛开,她更愿意多想想高兴的事儿。孙颖已经出阁,借着自己生辰的由头,孙颖也可以过来探望她了。

    她现在活动是越来越不方便了,因为肚子越来越鼓,也一天比一天重,她现在走路姿势和以前都不一样了,挺肚凹腰的,两脚也不自然的有点往外岔。看起来有点……嗯,确实有点象鸭子。

    不是她想这样,而是为了保持平衡稳定重心,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这样。

    郭妈妈也同意她的意见,不打算大肆操办。但是她的理由和阿青不一样,郭妈妈倒认为,如果不是因为阿青现在身怀有孕,她在安郡王府的这个生辰更应该办的隆重热闹才是。因为很多事不是为自己做的,而是做给旁人看的。阿青自己想省事,但是旁人却会误会她在安郡王府是受冷遇,被慢待的。这样一来别说外头的人了,就算是府里头的下人只怕也会看不起她。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阿青有孕,现在这身子有多金贵不用郭妈妈说其他人心里也都明白。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安郡王妃屡屡出手,可没坑着阿青倒把她自己陷在坑里了,现在更是被远远送走离开了京城。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卯足劲儿想着怎么巴结讨好,阿青现在已经不用通过这种方式来竖立自己在郡王府的权威了。

    现在一切都要求稳,她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才是目前郡王府的头等大事。至于生辰,难道今年不大肆操办,旁人就会因此看轻她了吗?

    没人会蠢到那么想。

    郭妈妈跟阿青一起商量:“夫人,纵然咱们把这个意思透露出去了,人家也都识趣不上门来讨寿面吃,可是这礼总是要送的。”

    阿青点点头,这个她也有心理准备。

    定下来要请的客人之后,阿青写了一份名单。上面人名不多,就分了两列,简单概括,这一列里写的是她娘家会来的人,另一列里则都可以归纳为婆家人。象李思敏、李思静、三公主和文安公主她们,全都可以归为婆家人。数一数,正好凑成两桌。

    “我想分成两天请客。”阿青没打算把人都凑在一起,大家不熟悉,没话说,坐在一起还要顾着客套应酬,那不是她的本意。反正她到底哪天生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没必要非固定在某一天过这个生辰。她可以提前一天请娘家人来,隔天再请婆家这一边的人来,这样大家应该都会觉得自在、放松,想说什么也不用有顾忌。

    小山要去军营里的事情,李思谌晚间回来的时候告诉了她。

    “这合适吗?”阿青有点不放心:“有打发人去月桥巷说这事吗?我爹娘是什么意思?

    “岳母有些舍不得。”

    阿青点头,吴婶不舍得那是理所应当的。小山前些日子在外头东游西荡,连封信都没有捎回来,就只托人捎过一次口信。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了,可是还没在家里待上几天,也没有多陪吴婶说说话,就又要离家出门了。

    这真去了兵营,不管是哪一个,肯定是不能天天回家了,也不知道要被安排去哪里,吴婶岂有不担忧的?别看小山在她跟前的时候一天照五顿的骂,可是冷不丁他这么一走,吴婶心里怎么放心的下?

    既怕他在外头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负了,又怕他仗着自己的身手好,反过来欺负了别人。一面怕他被不知道灵活变通,做事直来直去和人处不好,得罪人。又怕他出去一趟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人情世故圆滑利害这些了,反而失了本心,走上邪道。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小山现在年纪不大,吴婶为他担忧个没完。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吴婶依旧会这样为他日夜揪着心,担忧的内容会与现在有所不同,但是担忧的心情是不会有变化的。

    别说吴婶舍不得了,阿青自己也舍不得。

    “离京城远吗?”

    “不远。”李思谌说:“你只管放心吧,有小武在,不会出什么事儿。现在天下承平,又没有仗可打,顶多是跟着一起练习出操步阵,打熬身子,学学刀枪箭戟这些战阵上用得着的功夫,对他只有好处的。”

    阿青点点头:“那也好。他自己肯定乐坏了吧?打小他就喜欢这一套,削把木头剑绑在杆子上充当长矛,和邻家的长根他们玩打仗的游戏,玩的可上劲了。”(未 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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