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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vol.36may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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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来洗脸时,鼻翼处有股隐隐的酸涩感,而水池中的清水似乎也带着别样的味道…胡乱擦了脸,我睁开眼睛才发现水池早已变得不再清澈,鲜血在里面荡漾出诡异的颜色,而此刻鼻子还在不停的向下滴血,慌乱的用手抹去,好在没过多久,终于有了停止的迹象,而这个时候我家门铃也开始不耐烦的拼命响着。

    顾不得自己现在形象有多糟糕,我一边拿着纸巾将脸擦干净,一边打开门,入目即是流川长年不变的冰山表情,他似乎对我这样每天早上都会发生点意外习以为常,冷眼看着我手忙脚乱的将脸擦干净,然后拿起发带将头发扎起来。

    「对了,今天的话训练请加油,我就不过去了。」

    飞速的套上针织衫,我飞奔到厨房将之前加热完毕的菠萝包和罐装牛奶放进纸袋,再返回到门厅时丢进他怀里,流川抱住纸袋,蹙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去哪里?」

    「哈?」

    正在往书包里扔书本和笔记的我手停了下来,看着他一脸认真模样有点哭笑不得,转了下眼睛,我思考了一会儿,将书包提起来换好鞋子,选择性忽略这个问题。

    好在他似乎也不是太介意的模样,等我坐上他单车后座时才醒悟,这个速度,这个扭曲的程度!流川绝对又睡着了!有惊无险的来到学校,看着他推着车子慢慢走远,我才扶着校门深呼吸放松,刚才那短短的车距就像坐了刺激的过山车一般,我脑袋晕晕沉沉眼前也是一片火花,慢慢拍着胸口站起来时,我竟发现原本早已应该离开的流川什么时候又重新返回来,他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拉起来,我在他身后才发现面前站着的几个女生,几个人和我们隔着不远的距离,但是她们互相推搡着,不知道想干什么。

    「又是你们!」

    我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自己现在还头晕眼花难受不得了,几步冲到她们面前提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该不会,想让我再送你们一程,啊?」最后的语气骤然放低,我恶狠狠的盯着她,腿也抵上她的膝盖,她身旁两个女生连连挥手,已然带上了哭腔。

    「并不是这样!亚由桑,我们……我们……」旁边的黑色双马尾女生先是盯着身后同样一脸戒备的流川一眼,然后鼓起勇气看着我,双手抱在一起,额头渗出了滴滴汗珠,她声音不大,但是话音落下后,我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一般。

    「我们只是认定了亚由桑,从此以后就是我们的老大了!」

    「什么?」

    我回头看着流川,他瞳孔微张,也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吧。

    「亚由桑从今天起,就是我们流川命的老大!同时也是神奈川支部的荣誉部长!」趁我松手的那瞬间,褐发女生和另外一个披肩发的女生一起凑了过来,她们颤颤巍巍的握了下我的手,然后三人齐齐向我鞠躬。

    ……

    我耳旁似乎只剩下了微不可闻的风的声音,带起耳旁刘海拂过脸颊同时慢慢推动时间的进程,直到我看着她们三个满怀崇敬的离开时,才如同机械人般回头,流川不知何时早就不见,徒留下不少围着我们看好戏,一边捂嘴笑一边指指点点的观众。

    ×

    夏日午后特有的刺眼阳光打到脊背上,我抬头眯眼看着教室的挂钟时针走到了午时一点,我从书包底层拿出了那张支票,重新将它放回去,抱着书包从教室后门偷偷离开。

    「江之岛到了,江之岛到了……」

    电车里的机械播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车体也渐渐停顿下来,我随着不算多的人群下车,并不是上班高峰期的缘故,站台上稀稀两两几个人,我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道是否因为靠近湘南海岸的缘故,这里的空气也带着海风特有的咸,呼气吸气间如同身在大海旁。

    因为上一次是在放学时间来到陵南的,而这次我来的时间似乎还算早,陵南的校门紧闭,犹豫了好久,我绕回了到一处长满茂密树木的墙角,摩拳擦掌打算直接从这里翻过去。

    扶墙,两手撑住,爬上墙头,动作一气呵成。入目即是宽阔无边的操场,不愧是县内数一数二的高中,我心里赞叹着,这里的角度正好被前面的大树遮挡,我扶着树干慢慢站了起来,此刻似乎体育场上正在有班级上体育课,想了想,我在墙头坐了下来,晃着两条腿,兴致满满的观望着。

    原来是篮球赛啊……

    观望了好一会儿,我才得出这个结论,这里的距离还是太远,我根本看不清场上那些选手的动作,只能听到从风中飘来的女生的尖叫声和加油声,似乎是仙道…越野什么的。

    「咦?难道这么巧,我刚来就可以遇见仙道?」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自言自在的开口,身子努力前倾想要一探究竟,然而却因为坐立不稳差点摔下去,我只好重新坐端正,低头看着下面地面的情况打算跳下去。

    「呵,我就在这里。」

    「仙、仙道学长!」

    我再次低头,意外的看见那个熟悉的人,他微微扬起脖子,朝天发也轻轻晃动着,身上穿着白色衬衫和墨蓝色长裤,并不是像篮球场那些学生般的短袖运动衫和短裤。

    「果然,樱井一直都很有趣。」

    他仰视着我,勾起笑容,「不下来么?」

    「唉?」

    「要我一起上去陪你么?」

    「……我马上就下去。」

    我嘟着嘴,略带埋怨的看了下他,他却一直在笑着,还伸出手,状似很好心般侧过了头,「再不下来,我就全部都看见了。」

    什么?

    我立刻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裙子,然后脸顿时变得通红。先将一旁的书包丢下去后,我翻身打算跳下墙,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上帝和我作对,今天穿的薄针织外套却勾到了树枝上,我的左手瞬时滑落,身体控制不稳尖声高叫着就跌落下去。

    ……

    从国一开始做不良少女时,我就有了反射性,不,准确来说是下意识的举动,只要在别人猝不及防的接近我时,总会握起拳头想要将碰我的人立刻掀翻在地,但是我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或许和我根本没有丝毫距离,在他海蓝色的双目中,还有闪过一瞬惊讶的眼神,仙道他,在我落下地之前,将我接住,并抱了起来。

    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不得不说,这样只能出现在东京电视台大卖的偶像剧中的情节也真实的发生在我身上时,我同样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还好么?」

    他注意到我的异样,将我放了下来,眼里盛满关心。

    「对、对不起!」

    我努力想要整理自己的情绪,使劲晃着脑袋,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诚恳的倒着歉,我弯腰鞠躬九十度,直到对面的仙道由沉默变成轻笑的时候才慢慢直起身子。

    「樱井你很想补偿我对吧?」

    仙道满怀笑意的问着,我虽然觉得诡异,但却点了点头。

    「那,今天就留下来看我们的训练吧,这样我会很高兴的。」

    ×

    最后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跟着仙道的步伐,不紧不慢走向他们的教学楼,据他自己说距离篮球队训练还有一段时间,想要先回教室拿些东西。

    白色的教学楼伫立在中间,我瞪大眼睛,仙道他们的生活环境可真是好,不仅校园环境一流,就连建筑也比湘北的洋气不少。

    我还在默默赞叹在阳光沐浴下的建筑时,仙道已经回过头,他竖起食指放到唇边很是孩子气,「樱井,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他伸出手很自然的牵起我的手。

    「什么?不是要去教室么?」

    我迟疑道,却被仙道牵着手一股脑进入教学楼,他递给我备用的室内鞋,笑容很神秘,拉着我踩着空荡的阶梯慢慢上楼,直到我们来到最高顶的天台时,仙道突然绕到了我的身后,伸出的手掌遮挡住了我的眼睛,另外一只手则是带着我慢慢打开门,走进天台。

    清凉的风立刻吹醒了我的意识,仙道也放下了原本遮挡住我眼睛的手,我看着眼前的护栏外的景色,不由得惊呆。远处湘南海岸的天和海紧密的连接在一起,看起来如此美丽,金色的海岸线,碧蓝澄澈的天空,不经意的全部闯入我的视野。

    「……」

    我忽然转头,看着始终微笑却静静注视着我的仙道,阳光将他的朝天发铺洒大片金色,浅浅的金色同时打到唇角不断上扬的笑容上,温和的笑容随着弧度不断加深染满整个脸庞,我瞠目,缓缓拾回神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漂亮。」

    迎着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虽然颤抖,却很坚定。

    「呵。」

    静了片刻,他走到我身旁,「我很喜欢,跟樱井一起,从这里看下去的景色。」

    我愣了一愣,垂下眼帘不再言语。

    我,也是喜欢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