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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转过头看看李青，又转回去看看贺涵之。
几番扭头之下,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硬着头皮拉着李青往那边走。贺涵之挑挑眉，一路目迎两人来到他面前。等小春站到他面前，他轻松地靠墙壁上,等着她先开口。
来了,又是这幅表情。
小春心道,这幅将人吃得死死表情。小春真想一脚踹过去，当然她知道以她这三脚猫身手，可能连贺涵之衣裳都碰不到。
“咳。”小春咳嗽两声，贴着李青胳膊，小声道：“你这感觉如何。”
李青：“咕噜噜。”
咕噜这么轻松，看来是不错。
小春看了看贺涵之，后者老僧入定一样，任由小春打量。
难道李青说东西是贺涵之？
不不，小春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怎么可能是个人，该是个物件才对。难不成是贺涵之身上。
一想到这，小春第一反应就是星河。
首先，这柄剑太显眼了，白花花一条，被贺涵之抱手臂里，也就是正好放小春眼前，想看不到都不行。而且这剑靠近了就有莫名寒气，提醒了小春李青身上也有寒气，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小春晃晃脖子，用下巴点了点李青。“喏，这个人，你还记得么。”
贺涵之：“当然。”
小春：“他也喜欢剑，只不过双目有疾，有些不方便。上次我回去之后跟他讲了你剑，他很感兴趣，你能不能把剑借他摸摸。”
李青安静地站那里，听了小春话，眉头微微皱起。
他什么时候说过对那破剑感兴趣。
那边贺涵之淡淡一笑，道：“当然。”说完，他手臂轻轻一动，星河剑柄搭了李青胸膛上。李青一动没动。小春踩了他一脚，压低声音道：“拿着！看看是不是这个！”
李青抬手，握星河剑上。
他手掌宽阔，星河他掌中显得有些纤细。他似乎没有要拔出剑意思，只是简单地握着。李青手臂坚实强壮，小臂纹丝不动。只有风不时地带动着剑穗，还有那枚古朴白玉环。
他干站了一会也没有出声，小春有些急，她刚要开口问时候，李青忽然说话了。
他只说了两个字。
“我。”
小春没听懂，贺涵之淡淡道：“确。”
李青不说话了。
小春碰碰李青，李青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贺涵之直起身，缓声道：“我之前就说过，你若想恢——”
“咕噜！”
小春眨眨眼，她觉得贺涵之明显想说什么，可是却被李青打断了。可她又觉得，现不是开口问好时机。
这些放到一边，她已经知道，能让李青站太阳下那个物件，就贺涵之这里。小春低下头，看着地面。地上刚巧有一只小虫，笨拙地爬行着。她盯着那个小虫，从左爬到右，又从右爬到左。
后，黑色短靴从天而降，缓慢又平和地将小虫踩脚下。
小春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贺涵之抱着手臂，垂着眼睛看着她，似乎是等她说什么。
小春回头看了看李青，他还是一副呆愣愣样子，站那里不知想什么。
半响，小春笑了。
有什么难。
“贺大哥，我和李青去你那里，今后多多关照了。”
贺涵之脸上也露出笑容，他淡淡地点点头。
“好说。”
瞧，有什么难。
贺涵之道：“我去找那小东西说一下，等下你们跟我走。”
小春：“啊，对了。你还要其他人么。”
贺涵之停住脚步，“嗯？”
小春指了指梅茹，她正跟小师弟聊得唾沫横飞。
“那个，她是我朋友，你”
贺涵之接着往前走，他摆摆手，无所谓道：“随意。”
小春看着他走过去，跟小师弟说了几句话，又转过头对梅茹说了几句。梅茹看向小春这边，一脸疑问，小春痛彻心扉地朝她点点头。小师弟听完贺涵之话后，脸色难看了，他想跟贺涵之辩驳几句，但是还没张口贺涵之就转身走了。
小师弟他身后，一脸阴沉地看着小春。
小春满脸委屈地看着小师弟，眼睛中似乎还闪着泪光。你千万、千万不要认为我是自己想去，我是被迫
贺涵之走到小春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怎么了。”
小春可怜兮兮地抿抿嘴。
“饿了。”
贺涵之：“”
他叹了口气，对小春道：“我已经同他说好，走吧。”
小春：“现就走？”
贺涵之：“你不是饿了。”
小春：“这，也，也不是那么饿。”
贺涵之撇她一眼，“走了。清涛院离中山不近，要走两个时辰。”
小春：“好吧。”
这时，梅茹也过来了，她一来就给小春使了个眼色，眼色中带着明确疑问。
小春摇摇头。他们三个走贺涵之身后，李青和小春拉着手，梅茹走小春身旁。小春一边警惕地瞄着前面贺涵之，一边挤着眼睛对梅茹无声道——
梅茹跟她对着挤眼睛。
小春——
她们要把眼睛挤出来时候，贺涵之轻轻咳嗽了一声，小春和梅茹一瞬间挺直腰板，面无表情。
这四人顺着后山山路向山下走，走到半山腰时候拐进一条岔路。小春记得这条岔路，这条路通往深山谷。她虽然多次见过，但是却从来没有进去过。
李青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有时小春低声问他感觉如何，他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小春每次低头时候，都能看见李青手，他手握她右腕上，小春能感受到他手掌温热，还有些干燥，稳稳地握着她手。
山里静静，湿气很重，小春嗅到泥土和树林气味，心里一时安宁无比。
贺涵之带路不紧不慢，他步伐十分沉稳，每一步都踏踏实实。走了许久，他们来到另一处山腰，小春抬起头，已经隐约能看见高处有楼阁影子。那楼阁处云雾之中，若隐若现。
贺涵之看着小春，低声道：“看到了？那里就是清涛院。”
小春感叹道：“好高啊。”
贺涵之：“确，清涛院立于薄芒山谷高一处山峰上。”
小春：“你为何被分到这么偏地方来？”
贺涵之笑了笑，“是我自己要来。”
他说完，便率先迈出步子，朝山顶走去。
小春跟后面，她同李青道：“大块头，你累不累？”
李青：“”
小春：“哈，同你说笑了，你怎么可能累。怎样，眼睛痛么？”
李青摇摇头，“无妨。”
小春：“那就好。”
清涛院确是离剑阁中心处太远了，小春一边爬着一边想，比起习武之地，这里倒像是出家修行地方。
四个人爬上山顶，两个人累得坐了地上。
小春：“不，不行了。”
梅茹喝喝地喘着粗气。
“我，我也不行，不行了。”
李青蹲小春身边，贺涵之轻笑一声，问他道：“怎么，你也不行了？”
李青：“咕噜噜。”
梅茹这时也不忘了说笑。“这大家伙说，说话好生趣，趣味。”
李青：“咕噜噜噜噜。”
梅茹：“哈哈。”
贺涵之也不急，他将剑插到地上，站一旁静静地等。过了一会，小春和梅茹缓过劲来，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面前，是一扇破旧木头门。
贺涵之拾起剑，推开门走了进去。
身下三个人跟后面。
这清涛院还真不是一般简陋。
一座三层小木楼，依山而建，楼前有几口大缸，缸旁边还有个木头架，上面挂着一排不知道是萝卜条还是破布东西，再前面是一个还算宽敞小院子，院子倒是整理比较干净，地上一块碎石头都没有。
院子左边是山崖，崖边有两棵树，小春认出来，那是云涛。
也好，小春望着那棵树，对自己说，起码，这里也能看见云涛开花时候样子。
就小春打量院子时候，小楼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人。
“掌掌掌，掌院！”
小春看到贺涵之长长地叹了口气。
“吴生，这三个是今年清涛院弟子，你为他们安排住处。”
“是是是，是！”
贺涵之：“”
小春一手拉着李青，一手拉着又笑得直不起腰梅茹，往小楼里走。吴生兴致勃勃地跟他们聊着。
“这这这，这里是清涛楼，二，二层是，是住地方，我们现现现，现一共共共有六名弟弟弟，弟子——”
梅茹忍无可忍。
“哈哈哈哈！！”
吴生傻傻地看着她：“你你你，你真好好好，好看。”
小春哆嗦着嘴唇。
“你还是别说话了，带我们去屋子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