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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不可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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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兰听见陆锦年的问话,脸色突变,却强装镇定道,“公子在说什么,凝兰不明白。”

    陆锦年看着凝兰的模样,默默咋舌,为什么她很努力的去挑逗,这姑娘没什么反应呢?魔尊只是……基本上比较君子的……就让她……

    难道真是实践出真知?魔尊绝对是经验十分丰富的大佬,什么洁身自好肯定是假的,仰慕魔尊投怀送抱的小姑娘一定不少!

    自诩撩人界理论宗师的陆大指挥官,生出了浓浓的挫败感,继而亮着眸子握拳,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撩人无数!

    实践出真知才是永定真理!

    不知道陆锦年心思已经跑偏,凝兰望着陆锦年明亮的眼睛,有种被野兽盯住的猎物,跑也跑不掉的感觉,打了个哆嗦,决心退一步。

    “楚公子这样绑住奴家,也没办法好好侍候啊,春宵苦短,早早熄灯与奴家安寝,如何?”

    陆锦年摸摸下巴,笑眯眯道,“熄灯?那样岂不是无法看清楚凝兰姑娘艳冠群芳的美貌了,还是说,凝兰姑娘身上有什么不能见的东西?”

    凝兰惊讶般的瞳孔一缩,陆锦年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悠悠道,“草原浩远,弱肉强食,大大小小的部落不下数百,虽以匈奴可汗为尊,可私底下的交易吞并不在少数。”

    “被吞食的小部落的子民,不仅会被作为奴隶奴役,还要在身子上刺配特定的图腾,永远打上奴隶的烙印,我想想,男子的刺身是在颈部,女子的好像是在左腋下。”

    “听老.鸨姐姐说,凝兰姑娘一年四季,无论天气再怎么暑热,也要穿着连襟抹胸的长袖衫子,就算是薄纱罩衣,也不肯清凉到两臂的位置……”

    “记得凝兰姑娘从身陷漪香阁,便只接待三两个客人,沈吟酌是一个,其他的,虽然财大气粗,却也守君子之礼,从不强迫凝兰姑娘行周公之事,或许有,也是熄了灯的,这般坚持,可是有什么不可言说?”

    “好像一两年前,匈奴的一个部落里,奴隶因不满部落首领的压榨统治,纠集奴隶起义,想要夺回主权,结果起义的人中,有一个胆小怯懦,偷偷将他们起义的消息告知了部落首领,起义自然落败,起义的人连同他们的妻女都被杀了个干净……”

    陆锦年见凝兰脸色苍白,连身子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唇边的笑意勾得冷酷,“不过起义的人也不傻,拼死反抗也并非没有留下后路,早就将妻女转移,后来部落首领去追杀,也仍是被逃掉了几个,闹得沸沸扬扬的。”

    “你……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得知这些!”凝兰咬唇,而后不顾一切般道,“你没说错,我就是逃掉的奴隶之一,我父亲是铮铮铁骨的草原男儿,是部落首领,我是部落里集万千宠爱的郡主。”

    “可是那些贪心不足的野兽们,趁着天灾,我部落粮草不丰,偷袭我们!侮辱我们!将我部落男儿碾入尘埃,将我部落妇女视为玩物!我父亲忍辱负重决心起义,却被那个混蛋背叛……”

    “我辗转万里来到中原苟活下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杀了那个混蛋,为我部落子民报仇!没想到我沦落到此,竟真找到了机会!”

    美目像是要喷火一样,那是充满仇恨的火焰,“我打听到匈奴觐见使节中有那个人的名字,凭什么我部落人惨死,他却能混入了可汗帐下作为使臣,风光无二!”

    “我是想亲自动手,没想到沈吟酌竟然杀了他,我亲口告诉了沈吟酌我的身份,他没有嫌弃我奴隶之身,还……”凝兰咬牙,“真蠢!”

    陆锦年打了个哈欠,点头道,“确实是够蠢的。”

    凝兰怔了怔,“你不是沈吟酌的朋友么?是我教唆他杀人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你……不抓我去见官?教唆在中原也是大罪吧,何况我还是个奴隶……”

    陆锦年摇了摇头,凝兰的身份,早在她将沈吟酌视为‘养废目标’时便开始调查了,甚至连其余与沈吟酌交好的花楼姑娘的资料,陆锦年都了解过,只不过那日御花园听到沈吟酌的墙角后,便打消了养废他的念头。

    没想到没过多久,沈吟酌自己就出了那么大的幺蛾子,再听凝兰的话,反正沈吟酌绝对是主动去找那个挂掉的匈奴人的。

    若是别的时候,陆锦年也不会揽这种麻烦事来做,可阿努比冀那家伙,以及他背后的匈奴可汗,本来就所图非善,再让他们找了这么个事件借题发挥,还能不能好了?

    “凝兰姑娘想多了,你们的恩怨情仇与本公子无关,本公子江湖散人,只是好奇想了解整个事件的真相脉络而已。”

    就是想信口胡诌的帮沈吟酌脱罪,也要有一定的理论基础。

    陆锦年从椅子上坐起来,将衣服上的皱纹抚平,笑道,“成王败寇,若你父亲起义成功,被杀的就会是那些之前奴役过你们的人,无关对错,这是你们草原的规则,本公子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

    “你现在不是草原部落里的郡主,也不是奴隶,你的卖身契还在老.鸨手里,你的中原身份是花魁凝兰。”

    陆锦年扯了衾被给被绑住的凝兰盖上,再次打开了窗户,浓浓的夜色笼罩在临川上,江上船只灯火辉煌一片,映在水面上斑斓璀璨。

    趁着清爽的晚风,陆锦年从窗口跃了出去,消失了踪影。

    凝兰见她的动作,心里一惊,几乎要惊喊出声,却又觉得呼喊没有意义,便闭上了嘴。

    虽然身体被纱帐缠缚,让她无法挣脱,却绑得没有很紧,不至于让她不舒服,衾被覆体,也不会觉得冷,她还在想陆锦年的话。

    她早在从出逃那刻起,就不再是草原上的人了,而她也不敢真正的将自己当做普通的花魁,左腋下的刺青是她一生的耻辱。

    如今大仇得报,她也完全没有轻松的感觉,是因为自己没有亲自手刃那个混蛋,还是因为沈吟酌是为她入狱的?

    凝兰不知,她只有千种惆肠,难以言表。